经过一天尽情的欢乐,霍小玉由于过度透支体力而引发了旧疾。第二天一早,郭氏兄弟已经来催驾了,其余的人都整装待发,只是不见小玉。
李益问浣纱:“小姐梳妆好了没有?”
浣纱悄悄地告诉他,小玉已病倒在床上,正发着高烧。
李益道:“也许是劳累过度,我去看看!”
鲍十一娘道:“你去看了也是不知道,还是我去吧。小玉大慨是不能去了,你就跟黄相公去赴宴吧,我在家里照顾一下小玉,我今天精神也不太好,到底是上了年纪,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了。”
李益感激地望了她一眼道:“十一娘;那就谢谢你了,我会尽快回来的,假如要请医生,你就叫秋鸿请去。”
郭勇忙道:“嫂夫人染恙,医生是一定要看的,不过灯节才过,好一点的大夫恐怕还不肯出诊,我们到了之后,我就叫府里的记室李长寿先生坐车子来给嫂夫人探探脉,此公的脉理极精,舍间有人生了病,都是请他诊治的,重则三剂,轻则一帖,无不药到病除。”
贾仙儿道:“那好了,李先生回去我也可以了解一下病况,否则我真想逃席了,小玉妹的累倒全是我拖的,她的身子本来就弱,我一直还劝她多保重,没想到我自己却作了罪人,想起来真该死。”
郭威苦着脸道:“贾大姊,你如果不去,老人家不打破我们的头才怪。为了催驾,我们出来稍微迟了一点,老人家都差点拿鞭子出来抽人,你就可怜我们哥儿俩吧。”
贾仙儿这才笑笑跟着大家出了门。
贾仙儿跟黄衫客跨上了她新赢的汗血驹,其余的人也都是策马相随到了汾阳王府。
郭府最主要的客人就是贾仙儿,大家对霍小玉未能赴宴感到很遗憾,但并没有减低宴乐的喜悦。
而且这可以说是一次真正的盛宴。
宴席上的菜肴是每一名家将献一味,近百名家将,再加上汾阳王的女儿子媳,足足是一百多品。
没有一品是相同的,因此汉胡南北,诸美并陈。
一百多道菜,两百多位客人,那情况是可以想见的,简直己不是热闹两个字能形容的。
汾阳王很高兴,宾主都是当门对坐,每人面前是一张长案,陈列着许多小银盘,放着各种瓜果,细点,那是给客人在肥腴之余,调调口味用的。
菜上到三十几道,贾仙儿已经吃饱了,每样浅尝即止,稍微吃一点也饱了,忽然郭威进来在汾阳王耳边低语了几句,汾阳王直皱眉头问道:“这是谁多嘴?”
郭威笑道:“爷爷!我们这一次盛宴,长安市上无人不知,还要谁去多嘴呢。”
汾阳王想想道:“我去陪一会儿,你跟十郎先打个招呼看看,假如黄夫人一定不肯的话,你就通知我一声。”
他站起来,郭威到李益的席上,低声苦笑道:“十郎!有不速之客闯席。你看怎么办!”
李益道:“是不是圣驾来了?”
郭威一怔道:“你已经知道了?”
李益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也猜得到,若是别的客人,令祖老千岁不会如此为难,更不会立刻去迎迓,长安权贵中,没有人能惊动他老人家的大驾。”
郭威叹道:“老人家很急。怕大姊不高兴……”
李益道:“皇上带了多少人来?”
“没有!就带了个总监鱼朝恩,还邀了秦朗伴驾,微服而来,他很爱热闹,叫我关照不行廷礼,不要把他当皇帝,当个寻常客人引见就好。”
李益想想道:“那样我想贾大姊不会在意的,不过我们还是把话实说的好。”
他们两人又到了贾仙儿的席上,李益特意把黄衫客也请来了,低声说道:“黄兄、大姊!皇帝来了。”
两个人脸色都微微一变。李益道:“他是穿便服来的,还特别声明,这次只是为赶热闹,希望能够跟大哥大姊谈谈江湖见闻,请二位赏个脸。”
黄衫客想了一下道:“好吧,此刻若是避席,未免使主人为难!祗以常礼相见,也算他对我们江湖人的看重,我们也不能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