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出了他的观点——随后也被警方所证实了——死者不可能是自杀。他指出,没有人能以如此的方式拿着枪并从那样的角度射穿自己的背部,尤其是拿着一把长筒的枪。这是一桩谋杀,而且是一桩不可思议的谋杀。如果死者是被从一定距离外的窗户或门中伸出的枪杀害,那么没有凶手的踪影,甚至没有脚印的痕迹也就不足为奇了。可他是被站在他身后还跟他说了话的人杀害的,凶手竟消失了。
在死者的衣服中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而且似乎没人认识他。在耽搁了一些时候后他被送往了停尸所——“
“过去抓他的哈德利警官呢?”兰波问“他没认出那个男的吗?”
“他过后是认出他了。”菲尔博士咆哮着回答“不过当他赶到那儿时好戏已经演完了。哈德利说当Withers 还在挨家挨户询问搜寻时,他碰见了那个案子的警察。然后他推断死者也许就是他们要找的 Fley。同时哈德利派去剧场搜寻的人打电话说Fley不在那儿。Fley早前冷淡地告诉剧院经理说他那晚不想做他的演出了,然后边说着一些让人费解的话边走了出去……接着说,他们找来Fley的房东去停尸房认尸体。为了确保那是同一个人,他们还叫去了剧院的什么人。哼,是的,那就是Fley,他死了。我们现在简直是一团糟!”
“报道所说的确实是真的吗?”兰波沮丧地问。这时哈德利按响了急促交战般的门铃。他重步走了近来,带者他那好象战斧一样的公文包。连熏猪肉和蛋都没碰就一股脑宣泄起了他的牢骚。
“是真的,千真万确,”他在炉火前跺着鞋跟,表情严峻地说,“我让报纸把案子宣扬出去,这样就可以发出呼吁让任何认识Pierre Fley 和他的——亨利兄弟的人告之些线索。天那!菲尔,我都快疯了!你起的这个该死的名字粘在了我的脑子里,我都不能把它甩掉了。我发现自己提起亨利兄弟来好象这就是他的真名了。至少我们应尽快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我已经发电报给Bucarest了。亨利兄弟!亨利兄弟!我们已经又一次抓住他的尾巴了,可又一次丢了。”
“看在主的份上放轻松吧!”菲尔博士鼓励他,费力地吹了口气说“别嚷了。已经够乱的了。我想你晚上都在忙吧?得到更多的线索了吗?对,现在坐下让内心平静下来。然后我们就可以接近…呃…哲学的灵魂了,是吧?”
哈德利说他什么都不想吃。不过他还是扫光了两份食物,喝了好几杯咖啡,然后点了一支烟,才渐渐松弛到了正常的情绪。
“好,现在我们开始吧”他坚定意志般直起了身子,从公文包中拿出了报纸,“让我们来一点一点检查报纸的叙述——还有报纸没报道的。首先是这两位证人Blackwin 和 Short。他们是可靠的。可以肯定他们两都不是亨利兄弟。我们给伯明翰拍了电报,那边反映他们在当地一贯品行良好。他们都是那种成功的人,做这种事情的证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头一回。那位警察,Withers,也是彻底值得信赖的人。事实上,他是个极为谨慎的人。如果这几位说他们没看到任何人,也许他们被蒙蔽了,不过至少他们说了他们看到的真实情况。”
“怎么被蒙蔽的?”
“不知道,”哈德利恼火地说,他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但我知道他们肯定被蒙蔽了。我去那条街草草看了一眼,那里没有皮卡迪利马戏团那样的照明,可也不至于暗到让任何五官正常的人看错。至于脚印,如果Withers发誓没有脚印,我相信他的话。”
菲尔博士只是咕哝了几句,哈德利继续说了下去“现在再说说凶器。Fley是被那支点38发出的子弹射杀的,Grimaud也是。子弹铗里有两发子弹,只有两发,而兄——而凶手一发分别解决掉一个。你知道现代左轮手枪发射子弹时都会自动吐出弹壳,可这把枪太老了,我们根本无法查到它的来源。它很好使,能发射出现代的铁壳弹药,某人把它藏起来有些年头了。”
“亨利没有忘记任何事。你追查Frey的行踪了吗?”
“查了。他准备去拜访亨利。”
菲尔博士突然睁开了眼睛。“恩?你是说你已经有收获了?”
“我们唯一的收获,”哈德利带着一种苦涩的满足感说,“要是几个小时内还没结果的话我就把那个公文包吃了。你记得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过Frey昨晚拒绝演出并走出了剧院吗?没错。我的便衣警察从一个叫Isaacstein的剧院经理和一个叫ORourke的杂技演员那里了解了些事情。Frey跟那个杂技演员最好,他后来还去认了尸。
“星期六, Limehouse自然是不夜城,剧院从下午到晚上十一点一直连轴上演节目。晚上观众最多,Frey的第一场预定在八点十五分开演。在开演前五分钟,ORourke,他当晚弄伤了手腕所以无法继续演出,偷偷去地下室吸烟。那里有个为热水管供热的煤炉。”
哈德利打开了一张字写的很紧凑的纸,“这上面写的就是ORourke提供的情况。Somers做的记录,稍后ORourke确认并签了字。
“我刚一进门下了楼,就听到好象有谁在猛击引火木柴的声音。我可是吓了一跳。煤炉门开着,老Loony手拿斧头站在那儿,拼命击碎他仅有的那么点东西,然后把他们铲进了火中。我说:”Loony,你在干什么?“他用他特有的古怪方式回答我说:”我在摧毁我的器具,Pagliacci先生。“(你知道,我用伟大的Pagliacci这个艺名,可他那时侯总这么叫我,我真受不了了!)而他说,”我的工作完成了,我再也不需要这些东西了“那里面有他的假绳和柜橱的空竹竿,我说,”Loony,我全能的上帝,冷静下来。“我说,”你马上就有演出了,可你连演出服都没穿那。“他说:”我没告诉你吗?我要去见我哥哥了。他将解决我们俩的一个老问题。“
“然后,他走到楼梯那里,又突然转过身,脸就像白马的脸。他样子古怪和悚然地看着映照在脸上的炉火光,说”万一我哥哥做完事后我遇到了不测,你会在我住的那条街找到他。他并不真的住在那儿,不过他有一个房间。“
接下去是Isaacstein讲述的情况。当他听到Loony拒绝演出时简直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吵了起来。Isaacstein咆哮着说,“你知道如果你不继续演出会有什么后果吗?”而Loony露出快乐的笑脸,说“是的,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然后他优雅地举起帽子,说,“晚安,先生们。我要回到我的坟墓去了。”于是,这个疯子再也没说一句话,走上了楼梯。
哈德利 折上了这张纸,把它放到了他的公文包里。
“不错,他真是个挺好的马戏团主持人,”菲尔博士费力地点上他的烟斗,说“看上去一位可怜的亨利兄弟不得不——怎么样来着?”
“目前,这也许会对在Cagliostro大街找到亨利有帮助,也许没有,不过我们肯定可以找到他的临时藏匿处,”哈德利说,“我在想的问题是,开枪的时候Fley在往哪儿走?他在走向哪儿?他没去自己的房间。他住在街口的2B号,可他却往相反的方向走。他被击中的时候是在右边18号左边21号的位置,在路中间,已经稍稍走过了街道的一半。当然,这是个很好的追踪轨迹,我已派Somers去调查街道那一半的所有房子了,去寻找任何值得注意的新的或可疑的住客。那么多房东,我们会找到很多住客,不过那没什么关系。”
菲尔博士懒散地尽他那庞大的身躯所能允许地半躺在大躺椅中,拨弄着头发“对,不过我不会对街的任何一头过于注意,别去管它们了。你看,假如Fley在被射时正在逃跑,正在试图摆脱某人呢?”
“跑到一条昏暗的巷子里?”
“不对劲,我跟你说这全都不对劲!”博士吼叫着,从椅子上坐起来。“不单是因为我看不到哪儿有一丝一毫的合理性,而且因为这件事简单得让人发疯。没有什么四堵墙内的骗人把戏。只有一条街,一个沿着街走在雪中的男人,尖叫,一句低语,一声枪响,证人们转过身,凶手消失了。去哪儿了?难道手枪像仍下来的刀子一样飞过来,然后顶着Fley的后背炸开,再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