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衣服,只能随便踩了几脚,好歹让衣服上的腐臭味没有那么重。
没有香皂也没有沐浴乳,而且身上还有伤,很多地方只能进行擦洗,白向墨总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依然很重,可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的这份工作就是这个样子,这次还算好了,如果解剖蜡化尸体,他就算把皮都给搓下来,还是会有臭味残留。
白向墨回到屋子里,房门一关,林宛如和白喜儿都显得有些局促,有些不习惯三人待在这样逼仄的空间里。
白向墨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虽然他们是亲人,依然男女有别。
“娘,我们明天就搬走吧。”
白向墨也无法适应,要不是现在天黑,外面很不安全,他现在就想离开了。
林宛如艰难开口:“可是我们……”
“娘,我是被冤枉的,所以得到了赔偿。”
白向墨从长袍衣袖里掏出被红布包的人参和两包银元,放到两人面前。
“竟,竟然有这么多……”
林宛如和白喜儿明显震惊不已,纷纷夸那张先生是个厚道的人。
白向墨也没有解释这钱的具体情况。
林宛如和白喜儿惊喜之后,都舒了一口气,她们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维持下去了。
平时她们很少跟街坊邻居打交道,整个世界都是封闭的,想要做事赚钱也无从下手。
这几天白喜儿也试图打听有没有她能干的活,可并没有什么结果。
就算现在去工厂,那也得等到下个月才能拿到工钱。
“有了这些钱,咱们明天可以应付那些高利贷了。”白喜儿感叹。
白向墨惊讶:“高利贷?!”
白喜儿才反应过来,这件事还没有跟白向墨提起。
林宛如眼眶又红了起来:“你爹……”
“嫂子,那个人不配当石头的爹!”白喜儿非常不悦地打断。
林宛如喃喃开口:“可他毕竟是石头的父亲。”
白喜儿愤愤不平地将脸撇到一边去,手抠着床上薄薄的草席子。
林宛如虽然没有应和白喜儿的话,说话时却也刻意模糊了白爹的身份。
“他在外头借了高利贷,他一跑那些人就找上门来了。”
白家之前有房,又有白向墨这样一个大学生,高利贷最喜欢就是白爹这样的债主。
这个世道可不管父子是个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这也是白向墨之前想让林宛如登报离婚的原因之一,如果不解除婚姻,那家伙只要不死,以后很可能要面对很多糟心事。
白向墨已经麻木了,他重新获得一条命,总是要有代价的。
“他欠了多少?”
林宛如:“说是两千大洋。”
“两千?!”
白向墨做好了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才刚觉得自己是个有钱人没几分钟,就被无情地打回了谷底。
白喜儿:“高利贷的人说,如果现在不还,等到月底就变成三千大洋。”
而且她也会被拉走卖掉,白喜儿咽下了这句话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