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皱着眉看完后也是愣了下,深知此事要敏感也算作敏感,可要不敏感,那也是不敏感,因为秦良玉土司在前,这位世子行径怎么看都像和秦良玉一个性质,毕竟都是第一时间响应京师,然后散家财做饷,领兵勤王,唯一不同的便是这位世子的身份而已了,而又凑了巧,海事会的成立,让宗藩身上的枷锁得以挣脱,朝廷不需要提供大量白粮赏赐,所以一时间这位世子所做的事情,可大可小还真是在皇上一念之间。
其他人还真不好开口。
所以现在见到皇上目光看过来,袁崇焕一时之间真不好说什么。
不过好在朱由检并没有询问他。
朱由检只感叹道:“聿键身为宗室,忠心体国,虽有违纪,却亦是响应勤王,不应横加批驳,其实除却这封奏疏,老唐王也给朕上了一封请罪的奏疏。”
说到这,朱由检也觉得唐王家的屁事真多,老唐王偏宠妾室,闹的家宅不安,甚至是袭位相夺,可以说是一个丑闻了。
想了想,朱由检也不介意帮一帮这位世子,便道:“先给京师老唐王下一道嘉奖吧。”
“是。”
朱由检又问道:“现在兵马统计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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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象乾连忙奏道:“已经出来了。”
当即开始上禀。
左路来说,具体的并不太清楚,但是已经响应朝廷敕令的卫所也都纷纷出动。
初步估算,单是截断黄台吉后方的兵马,加上沿途所需农夫民壮、州府之兵,预计能达七万余人,其中四镇精锐兵马合计为两万余人,精锐统帅分别为昌平总兵尤世威、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以及延绥总兵吴自勉。
而关于右路兵马,则更多。
刨除来自地方上的勤王兵马,仅京畿卫所兵马出动的兵马、农夫民壮便已经高达十万,若是登州、天津、河南方向勤王卫所兵马汇合,要再加上与之相匹的民壮骁勇,登时便是会高达三十万。
在听完禀报后,朱由检却不相信这个数字。
正如十万京营之说,真正可战可用的兵马能有个三分之一便已经不错的了,还保不齐里边参杂了多少冒饷所用的虚额,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多少想要趁着这场战争浑水摸鱼混战功混奖赏的。
朱由检便毫不犹豫说道:“不过宗室领兵确实有些敏感,马上发出诏令,凡是已经整装部队出发勤王的照常,但倘若还未出发的一律不许出发勤王了,右、前、中都督府辖内卫所均不许出兵。”
这是勤王兵马实在过多,而今响应的卫所、州府兵马算起来的纸面兵力已经不止三十万,尚在远方的卫所可能讯息滞后,未曾收令,一旦听闻再组织勤王,又是一路奔波不停,不但耗费饷粮,还沿途滋民扰乱治安,最重要的是,即便来了,战斗力也难以派上用场。
当下战斗力最强的,当属九边将士,而今四镇三边响应支援,又有周遭诸卫各所兵马充人数,外加上他手上用重金打造出来的两万余御军再加上京中诸卫,参与的人数已经够多。
没有必要再要求更远的地方参与,路途遥远,即便是急行军,怕是过来也都要打完了。
届时奖赏、行军饷银还得发,想想都头皮发麻。
所以与其如此,朱由检觉得还不如趁早叫停勤王,以现有的规模围堵已经堪称大明最强力量了。
“是。”王象乾自是领命。
就这时候,曹化淳察觉外边太监动作,赶紧小心出去,再进来时已经执着一份公文。
“是左路都督军所发。”曹化淳连忙呈上公文。
朱由检看完公文后,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惹得周围官员心中悚然。
“你看看吧。”朱由检将公文递给了王象乾。
王象乾看完,亦是脸色大变:“这些人竟然猖狂至此!”
袁崇焕坐不住,连忙站起来凑过去:“是何事?”
王象乾将公文递给袁崇焕,道:“洪承畴弹劾延绥总兵吴自勉纵兵弃逃,收受钱财,侵占军粮、变卖战马,被连夜抓住,罪证确凿,仅在吴自勉房中便搜刮出五万多两白银……”
“此子该杀!”
袁崇焕看完亦是满脸怒意:“这批将领竟然顶风作案,值此际贪污受贿!不但该死,还应当严查先前是谁提拔上来的,一并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