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不长不短,江与眠假借游览之名,几乎踏遍了整个太初城外城。
期间想起裴溟超出常人的判断力,能发现他无法发现的东西,还拉着徒弟一起去暗中探查,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日暮西斜,两人顺着来路往回走。
“师尊,明日就到庆功宴了。”裴溟斟酌着,想劝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用想就知道段崧肯定会在庆功宴饮上做手脚,至于做到哪种程度,就看野心到底有多大了。
“没有证据,就算想指认对方也是空口白话,无法让人信服,师尊,留在这里真是上策吗?”他问道。
江与眠听懂了他的意思,心想他年龄小,会怕也正常。
“如果离开,毫不知情的人可能就无端丢了性命。”
听完,裴溟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离开。
在江与眠看来,他们已经有了防备,一旦在庆功宴上发现不对,就能立刻反应过来。
再加上落雪宫和金蚕门等几个门派和他们站在同一条线上,就有了一定的主心力量,不至于因为变故而群龙无首,造成更大的混乱。
“无需害怕,到时候跟着我就是了。”江与眠出声安慰徒弟。
对他所说“害怕”二字,裴溟露出个笑,抓着他衣袖说道:“那师尊一定要护着我。”
听出他的玩笑之意,江与眠有些无奈,但还是嗯了一声以作回答。
残阳如血,在天边映出鲜红的颜色。
还算平静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太初城里忙碌起来,准备着今日的宴席。
江与眠推开窗,天灰蒙蒙的。
进入冬天以来还没下过雪,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下。
他转身回了屋子里,在桌边坐下用锦帕细细擦拭破昏剑。
剑身映出如冰一般的冷光,江与眠神色不变,同往常一样冷淡。
“师尊。”
房门被扣响,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江与眠坐在原地没动,房门从里面被一阵灵气打开了。
他们师徒俩这几天总是待在一起,互相都有些习惯了。
太初城从昨天就开始准备宴席,今天不过是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摆上去,又都是有修为的修士,所以很快就有太初城的人来请了。
江与眠三人在一个执事长老的引领下往宴席的地方走。
只是走了一半后,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对裴溟说道:“我房里有个百宝盒忘记收了,应该在床沿上,你去取了过来。”
裴溟自是领话回去了。
他那边不提,江与眠和君天莫入了上席,等人差不多齐了之后,庆功宴就开始了。
因为门派众多,上席备了不少桌,落座的都是门主长老一类。
东洲妖魔除尽,恢复到从前的安宁,自是值得高兴的,所以席上推杯换盏十分热闹。
和来时的宴饮不同,庆功宴上更是有丝竹歌舞为众人助兴。
江与眠暗暗留意其他人的神色,他眉头微挑,倒是看到了点有趣的东西。
原来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其他门派察觉到太初城的不对,眼神明显和那些毫不知情饮酒作乐的人不同,在警惕周围动静。
想来也是,太初城在众多弟子里做了手脚,泥人一事半个月之前就传遍了两洲两域,稍微心细谨慎的人留意到弟子失踪一事并非偶然,就会有所疑惑,能发现也在常理之中。
“江师叔。”梅落雪穿过弟子席,前来攀谈敬酒了。
他玉冠华袍,桃花眼里尽藏风流之意,笑起来便如春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