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这样就吃醋了,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她揉着手,用恶毒的眼神斜视着他:“谁吃醋啊,谁跟你过日子谁倒霉。你那么低级趣味。”
此刻的她眉目间有着万种风情,他只觉美好,也许真的是有情人越看越美,忍不住把她扯进怀里,笑不可止:“你怎么知道我低级趣味,要不咱试试看。”
她抬起脚就着高跟用力踩他,看到他一脸呲牙咧嘴,才得意的转身继续往前走。他跑过来捉,她也跑起来,两个人忽然返老还童的在医院的楼道里,在“禁止喧哗禁止追跑”的警示牌下,跑得不亦乐乎。最终还是跑不过他,好像根本就知道早晚都会落入魔掌,她扬起脸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逗得他大笑:“怎么,今天扮演刘胡兰么?”
她一脸轻蔑,瞪了眼睛:“江姐,江姐。”
他轻轻揽着她,说:“好好,江姐就江姐。我看你真是把脑子烧坏了,病还没好跑什么跑。腿不软啦,脑袋不疼啦,什么药那么神奇。”
她懒得反驳,干脆将计就计的装病怏,赖在他怀里故意有气无力的说:“跑了两步还真的又头晕了。”
仲微板了脸教训:“说你不懂事你还真来劲。”
于是她表演的更加卖力,索性一步也走不动了,装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耍小孩脾气呢,看她微微气鼓的脸,忍俊的低声问:“那怎么办。”
她喏喏的说:“你背我。”
“过分了啊。”他放开她不管,一个人往前走,姜非浅倒像是真的生气了,站着不肯动,盯着他的后背好像正在喷出一腔热火。仲微大概也就走了半个走廊的距离,回过头来,非浅还站在那里,换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叹了口气,返回到她面前蹲下去。她才眉开眼笑。
他认真的说:“也不嫌别人笑话你丢人。”
她摇头晃脑:“我生病了走不了路,我看看是谁要笑话我啊,谁那么没同情心呀。”
他没接话,背着她大步的走。过了好久非浅才觉得仲微沉默的有些反常,捏着他的耳朵问:“你怎么不说话啦,我太重了么,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
他僵直的口气:“你不要动。生病的人能老实点么。”
她不知道是哪里招惹到他了,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一语不发一动不动。
他又不知觉叹了口气,问:“你生病就喜欢折腾人么,跟谁都能这样撒娇么。”
非浅心里一惊,他到底是怎么了,语气里似是透着忧郁。慌忙手脚并用的挣脱,浅声说:“不折腾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他还是那句话:“你别动。”口气不是生气也不是恼怒,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大声,大概算作是威慑。
她继续在他背上挺尸,被人背在背上却身心俱疲,她姜非浅还真是福气薄,暗暗发誓以后就算缺胳膊断腿也坚决要自力更生。
周仲微一直把她背到车上,将她安置在后座,才软了声音说:“你再睡一会,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她应了声,开始还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绊嘴,后来就真的枕着抱枕睡了过去。非浅本不是嗜睡的人,除了身体发育的那段时间总也睡不醒就很少有过路边瘫的情况了,以前念大学的时候马哲课那种万年死人坑她都能做独醒之人,轻易不会随便瞌睡的。可是话总是不能说满,以前有一次还是刚跟余清修在一起的时候,清修请她去家里吃他亲手做的饭菜,她那时候要多笨就有多笨,还偏要挤进厨房给他帮忙。清修笑着环视了一下,指着洋葱让她洗洗切了。她还撇撇嘴嫌大材小用。洋葱么,剥了外皮就是干净的了,随意过了水就举刀去切。她娇生惯养惯了,哪里是会切菜的人,杀菜还差不多,偏赶上洋葱那种独特的味道,一刀下去就溅出眼泪来,慌忙用手去抹,可是手上全是洋葱汁,不抹倒好这样一抹就哗哗的开始落泪,如何也止不住。给清修心疼的要命,直埋怨自己考虑不周,应该要她切土豆就对了,把她放在胸前轻声哄了好久,推她出厨房让她在沙发上看电视就好。也许是流过泪的眼睛容易乏,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非浅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身上还盖着薄毯,清修却不见了,四处一片漆黑。她疑心是做了什么梦,惊慌的从沙发里跳起来,贴了墙一寸一寸摸索电灯的开关。正六神无主的时候,清修开门回来,她赶忙飞过去扑到他怀里,像是受了惊的小鹿。
他搂着她一下一下安抚,浑厚的声音缓缓而温润:“我守了你三个小时,才离开两分钟你就醒了,怎么那么调皮。”他的声音那一刻说不出有多么的好听,好听到她想埋进他的胸腔,一个声音的颤动都想纳为己有。那时候,她以为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全部的世界就是无防备的。他打开灯,低头看到她正打着赤足。她的脚很小,皮肤又很白,真真洁白如玉,盈润如瓷。清修一把抱起她,任她不安份的咿呀着甩着双足凌空抽射。似恼似宠的说:“怎么光着脚呢,会着凉的。”
她嘻笑:“我脚底厚,不怕。”
他拉着脸,其实还是笑的,沉了声音说:“乱说,脚底能有鞋底厚啊。”
非浅撅嘴:“我刚才太着急了呀。”
清修将她放到餐桌前,点点她说:“饿了吧。你坐一会,我热一下菜,咱们就吃饭。”
她问:“刚才怎么不叫醒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