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订的是小披萨套餐,总共四百七十九元,谢谢。”
会完钞,她关上铁门,把披萨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被这么一折腾,她的食欲也跑光了。
她悄悄走回床边,床上的男人呼吸平稳,已经累得睡着了。
他的体型依然太瘦,即使在睡梦中眉心都是微锁的,身体应该很不舒服。
那又何必特地跑到她家来?惟惟真是气恼。
病人可以吃披萨吗?好像不太容易消化……那怎么办?找他妈妈来把他领回去好了。
可是她没有唐家的电话。
“臭知雅,你完蛋了!”惟惟决定打电话给罪魁祸首问电话,兼问罪。
结果知雅没接手机,可能是正在跟客户开会之类的。
惟惟把手机丢开,用最压抑的,最不会吵到人的音量,恨恨的低叫几声。
啊——
“算了。这位大公子没醒来之前,谁也搬不动他。”她放弃了。
无力地踱回客厅,打开电视,恨恨攻击她的午餐。
她勉强吃了一块披萨,实在是没食欲。不久上眼皮开始跟下眼皮打架,可是她的床被一个不速之客占了。
“可恶。”咕哝着的女主人干脆往沙发上一歪,开始睡午觉。
再有意识时,脸颊旁边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吹在她脸上……
她困困地伸手去拨,猛然碰到一片热热软软的皮肤。
“啊!”惟惟吃了一惊,连忙张开眼睛。
一双眼窝微陷的双眼在咫尺内盯着她。
“你……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她连忙坐直,往后再退一个座位,拉开和这位不速之客的距离。
“刚刚。”坐在地板上的唐健对她微微一笑,顺势坐上她腾出来的那个空位。“嗨。”
嗨?
嗨?
莫名其妙闯进人家家里,只有一句“嗨”?
“这位先生,请你自己打电话叫你妈妈来接你,谢谢!”惟惟没好气地瞪着他。
她这个表情好可爱,一双眼睛瞪得黑白分明,又圆又大,唐健真想凑上去吻一吻。
不过看她现在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这似乎不是个好主意。
“好。”
他嘴里应了,可是人没动。
那双深邃锐利的长眼一瞬不瞬盯在她脸上,惟惟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先移开眼光。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看你。”他轻笑,低沉徐缓的嗓音还有点中气不足,但是很好听,很适合当夜间电台的主持人。
“我是问,你在我这里做什么?”她指指眼前的地板。
他回头看了看床,再看看自己坐的位置,表情无辜又自然。
“因为床离你太远了。”
惟惟体内的火山差点爆发。
她自认不是个坏脾气的人,不过最近的一个星期凡是跟这位先生有关的事,都让她很想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