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辛苦巧力施为下,盘子和臭豆腐分成两个方向,电光火石般疾速飞向羽田枫和莫末,盘子砸到了羽田枫的枪,臭豆腐有一部分挡了挡子弹,使子弹的轨迹发生改变,贴着莫末的耳边射入墙壁中,还有一部分落在莫末身上,虽然搞得一身臭气油污,但总算保住了莫末的性命。
羽田枫和千叶伊纱几乎同时站了起来,他们都极力保持冷静,心里却都揪成了一团。
因为今天被放假,辛苦没有穿黑色的女佣装,而是穿了一袭宽松飘逸的白色棉麻质大盘扣立领唐装,胸前随意手绘了一支墨色的栀子花,下身是同质的阔腿裤,裤脚处绘了同样的墨色栀子花,与莫末胸前别的襟花相映成趣。
她赤着脚,披着发,静静的站在那里翩然出尘,飘飘若仙。
她的脸色极为平静,声音也极为柔和悦耳,但,房间里的温度却因为她的出现骤然下降,冰寒彻骨,“羽田枫,在我没有动杀机之前,你最好放掉熏理,否则……”辛苦微微一顿,脸上,居然有了笑容,让人发慌的笑容,“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
羽田枫像是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他只是痴痴地看着她,眼里只剩了她一个人。
千叶伊纱已经泪流满面,她突然不顾一切地冲到辛苦面前嘶喊:“就这么走掉,不顾别人的感受,如果不是遇到黑泽熏理,如果不是在医院和你擦肩而过,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们是怎么过的?我是怎么过的?!非要出人命你才会现身吗?!”
辛苦漠然一笑,带着无法言喻的疲倦,却没有开口,眼中的寒光,稍稍敛去几分,周身的杀气却不曾减弱半点。
莫末,黑泽敬男,黑泽堂行在一旁看着,震惊到了极点。
他们都知道小管家来历一定不凡,却不知道,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居然是羽田枫也惹不起的人物!
这时,羽田枫慢慢走到辛苦面前,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脸,辛苦却快若闪电般出手,寒光闪过,鲜血四溅,骨头的碎裂声刺得众人毛骨悚然。
一时四下无声。
羽田枫的手举在空中,一柄银质餐刀穿掌而过,鲜血不断滴落,染红了木质的地板……
羽田枫看都不看自己的手上的手,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穿掌碎骨的剧痛,他的眼里,只有那个飘逸如鹤,白衣胜雪的女子……
“一定要这样,你才会开心吗?”他凄然一笑,飞快地抬手拔出了银质餐刀,霎时,血如泼墨溅到了辛苦白色的唐装上。
当所有人都为之骇然时,辛苦仍旧是满怀的厌倦,她甚至鄙弃地脱去了染血的唐装,只留了一件如栀子花瓣般层叠的洁白抹胸裹在身上,胸前,有一抹淡淡的血渍,那是唐装上的血,洇到了抹胸上。
“别演戏了,这里不是你的舞台,”辛苦把染血的唐装扔在地上,唇角是嘲讽的冷笑:“要怎样才放过熏理,你开出条件吧!”
羽田枫怔忡片刻,目光转向莫末,杀气渐渐凝聚:“是为了他吗?”
“这和你无关,不把熏理交给我,今天,你也不能安然离开!”辛苦眼中杀气更重,嗜血的冲动已经在内心疯狂翻滚,唯有杀戮才可平复。
羽田枫死死地盯住辛苦,许久,他的眼睛幻化成沉郁的深青色,花样娇美的脸上,漾出旖旎的笑纹:“好,我把黑泽小姐交给你,我们,顺便好好叙叙旧。”
说罢,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把黑泽小姐带进来。”
他挂先后不多久,四个黑衣男人押着黑泽熏理,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间。
“羽田先生,千叶小姐。”黑泽熏理进来后,先是对房间里血污凌乱的状况显露出诧异,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恭顺温和地跟羽田枫和千叶伊纱打招呼,对自己的父母兄弟,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熏理!”这时,莫婉云已经醒了,她泪眼朦胧地看着黑泽熏理,“快到妈妈身边来啊!”
黑泽熏理却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莫婉云说话。
“熏理,为什么不到爸爸妈妈这里来?”黑泽敬男尽可能放平心境问道。
还是没有回应。
黑泽堂行也急了:“你在做什么熏理!快回到我们这里来啊!”
黑泽熏理低垂着脑袋,眼睛看着地板上的血,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不理我们?!”莫婉云悲愤地质问羽田枫。
“黑泽夫人,请不要激动,”羽田枫蹙了蹙眉头,眼神涣散而怪异,语气也已经变得不耐烦,“令嫒已经安然无恙地站在你面前,至于她的心理状况,不是我能控制的,现在,我只想和故人叙旧,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旁听,但是,不要再吵到我!”
说着,他随手拔出保镖身上的枪,对着莫婉云面前的地板狠狠开了一枪,火星木屑四溅,硝烟弥漫,莫婉云吓得脸都白了,黑泽敬男只好拍拍她,让她安静下来,因为,黑泽敬男隐隐有些觉得,尽管看上去羽田枫和常人无异,可他此刻的暴躁烦乱已经完全可以证明,他已经不正常了。
一个不正常的人,很难预料他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安抚他的情绪,不要激怒他。
羽田枫看着辛苦,突然又温柔地笑起来:“我把她带来了,你也该回到我身边了吧?”
辛苦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他,不可思议地说道:“羽田枫,你真的想死吗?如果你真的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否则,你马上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