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
九微静静地伫立在屋檐之下,目光凝视着眼前之景。
冰天雪地之中,那人一袭青衫,身姿挺拔,手持华阳,立于在这片寒冷的天地间,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下一刻,那人手腕一转,剑刃在晨曦的映衬之下,寒光乍现,无端令人胆寒。
刀剑挥舞间,招式流畅自然,没有丝毫拖沓之感,动如严寒过境,势不可挡;静似霜雪流年,止息肃杀。
刹那间,天地仿佛都为之静止,却又在转瞬间恢复生机。动静之间,剑气激荡,流风回雪,相得益彰。
显然,风回雪影,已被这人练至大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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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九微出声制止了雪中那人愈发激荡的剑气。
闻言,厘清招式骤然一滞,剑气尽敛,雪花悄然间再度纷扬坠地。
“如何?”
这话明显就是在求夸奖,九微瞥了这人一眼,语气淡淡:“还行。”
“只是还行?”将华阳剑抛给内侍,厘清缓步朝九微走来,闻言挑眉反问。
“沾沾自喜。”留意到这人眉眼间的骄矜之意,九微转身离开。
“殿下……”
听到身后之人的呼喊,九微脚步一顿,便听这人突兀间说了一句:“叶锦今晨便下山了。”
……
风声呼啸而过,厘清不见那人回头,只得到一句平静无波的回话:“我知道了。”
直到用膳之际,厘清还在追问对方:“殿下不怪属下自以为是吗?”
九微也只是一句“本该如此”便堵住了这人还欲再多嘴一问的声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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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不过一夕之间,廊前那株梅树已然凌寒独自开。
“殿下真的不想见见您的生身母亲吗?”厘清当着那人的面折下一枝独秀递给绿筠示意对方拿去修剪。
待到绿筠接过梅枝告退后,九微才从纷杂的思绪里回过神,只道:“没有必要。”
“可……听说都已病重。”厘清斟酌一提。
……这人果然什么都知道。
九微盯着指尖那点冰凉,将问题又抛了回去:“你不是已经差叶锦下山了吗?”
“是这样没错。”厘清上前半步,去牵那人的衣袖,压低声音陈述事实:“可殿下明明就是放不下。”
“你又知道了。”话虽如此,但九微还是放任这人的气息一步步侵袭而来。
“自王城传回的消息称,太后病危,恐难熬过这个冬天了。”厘清有一下没一下抚弄着自对方腕骨处垂落下来的安神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