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砚扬眉,“你是要让毕氏女,去劝自己的儿子,告发毕氏?”
“挟私报复呢?”
毕氏对庄冬卿不好,并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
让她去劝自己儿子告发母族……这无异于杀人诛心。
庄冬卿却没什么得意模样,只凭心道:“我只是觉得,相较于我爹,夫人更想保住的是自己儿子。”
话落,引得岑砚深看一眼。
庄冬卿却仍旧垂着头,浑然不觉。
既然有了章法,那势必要回一趟庄家。
用过午饭,庄冬卿上了马车,岑砚也跟了上来。
庄冬卿不解,岑砚只说:“同你一道,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劝劝庄夫人。”
庄冬卿一个字也不信。
但他也左右不了岑砚,到底什么都没说,听之任之了。
到了庄府,岑砚也不与庄冬卿同行,只把郝三一队人拨给了他,平静吩咐:“人还是给你看着,总不能次次都办不好。”
郝三紧着头皮应了。
庄冬卿自觉拒绝不了,也没多言。
等人往主院去了,岑砚喝完一盏茶,起身,让仆佣带路,要去庄冬卿的院子瞧瞧。
仆佣刚想拒绝,便见王府侍卫拔刀,一段银光晃得人心慌。
哪里还敢说什么,登时躬身领路。
庄冬卿的小院,说一声简陋,不为过。
岑砚走了一圈,不说四面是墙,光秃秃没啥东西,是肉眼可见的。
柳七去看了看衣柜,庄冬卿与六福各自就带了一套衣服,做也需要时间,他寻思拿些旧的先用着,看到补丁的那刻,柳七缄默。
看向岑砚,岑砚哂笑:“这主母当家可当得不错。”
挑拣了一番,柳七一件都没瞧上,再度看向岑砚,试探着道:“不如我差人去大的布庄,先给庄少爷赶两身衣服应急,其余的王府再慢慢做?”
岑砚无所谓,“你留的人,你看着办。”
柳七应诺。
没什么别致的,从正屋出来,岑砚在一株枯死的盆栽前停步。
柳七赶紧上前,观察一番,又用工具翻了土,细细分辨过,禀报道:“土里应有水银朱砂,药材被吸收了不少,只能分辨,主药材应是活血的类别。”
“不过,为何……”
岑砚掰了根枯枝,想了下:“是打胎药。”
柳七悚然。
岑砚把玩着枯枝,思忖着,那晚上同他讲的,竟是实话么?
目光垂落,至少,能证明,光用药打不掉,是实话。
须臾有随从来报,主院那边吵了起来,庄夫人怒不可遏,要拿了二少爷打板子,郝统领不让,一干人已是拔了刀,双方僵持不下,请岑砚过去。
柳七一听,心急。
岑砚按了按眉心,也不知作何表情,摇头失笑,“他还真按原话说啊……”
也不知道是直,还是傻。
“带路,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