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了,氧气正在被极速消耗着,一串串的气泡从她嘴中冒出,那种窒息感扼住了她的肺部,带来疼痛和恐惧。
忽然,她的眼睛收缩,她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游过自己的面前,从它身上发出一种让她十分难受的声音,身体每一寸皮肤都散发着痛感,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炸裂了一般。
她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生物,连海里的鲸鱼都无法比拟,自己在她的面前仿佛只是一只蚂蚁,在黯淡的海水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渺小。
它看起来像是一只水母,三角形的头部微微地晃动,底下一根根巨大的触手也在跟着摆动,仿佛连接到了海洋深处。
偶尔有一串气泡从它的底下冒出。
安萝亚本能地张开嘴巴,气泡从她嘴中冒出,但最后被海水完全填满,即使是窒息感也比不上直视这个巨大生物的恐惧。
“安萝亚……”
仿佛穿越了无数维度的远古声音在她脑中炸裂,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晕过去,但她的大脑却完全不愿意听她的,她无比的清醒,就像在一直死亡一样。
“去……去门口……拿白裙……拿……穿在身上……去……”
安萝亚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什么拉扯,她被极速地拖到深海,海水摩擦着她的身体,拉扯带来的强大反作用力在她的身体上痛苦地蔓延。
她挣扎着,然后被深海的黑暗彻底吞噬了。
“啊!!”安萝亚想发出尖叫却从嘴巴中咳出了水,一下子沾湿了她的床单。
她细细品味刚刚的梦境,居然……如此真实……
她颤抖地伸出手,摸了摸被弄湿的床单,淡淡的腥味告诉她——这是海水。
安萝亚又发出了一声尖叫,她缩在自己的床上不敢动弹,但脑神经却不断迫使她回忆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
“去……去门口……拿白裙……拿……穿在身上……去……”
她发疯似的跌下了床,连鞋都没有穿,也不打理自己的衣服,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门口。
手因为颤抖,摆弄了好久才将钥匙插进锁孔,然后猛地拉开。
她跪倒在门口,双手捂着脸,细细的哭了起来。
在她的面前有一个打开的长盒,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件白裙。
过了好久,她想起了什么,颤抖地拿起白裙,身体僵硬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中,她如同做梦一样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穿上了白裙。
被麻痹的神经让她无法感知这白裙到底合不合身,但在穿好白裙之后,她忽然跟白裙产生了未知的联系。
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一块平面图,而自己随时可以出现在这块平面图的任何角落。而这种联系同时也将精神错乱的安萝亚拉回了理智的边界。
在触碰那平面图的一个地方后,她的身体瞬间化作黑雾消失不见,然后在房间的床上她的身影再一次出现了。
安萝亚愣愣地瘫坐在床上,接着她又仔细回忆了这种感觉,然后下一秒,她出现在了刚刚的位置。
“这……”她伸出右手,“不可思议……我是怎么做到的?”
是裙子,她忽然想到,可那个恐怖的梦境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让她穿上这件让她拥有传送能力的白裙吗?
她捏了捏裙摆,发觉这一身白裙穿在身上无比的轻柔而且合身,这种感觉真是美妙。
接着,她传送到了门前,打开门的一瞬间,安萝亚愣住了。
“您是那位先生?”
“你好安萝亚”坐在她家用于招待客人的椅子上,纳特克斯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我的名字叫查尔斯·里德,你留了一封信,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