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自冥想的时候,突觉身子腾了空,我回眼,就瞧见夷不怀好意的笑着。
我顺势将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凑近他逼问:“你笑什么。”
夷没有停下往寝殿内走回的脚步,低目四望,笑意绵绵,“我笑你现在越发的有慈母之味了。怎的,对那小子心存不忍?”
我扬了扬眼,自不甘落了下风,“嗯,嬴稷总归还是我儿,我不心痛他谁心痛他。”
“那我呢?你可会心痛我。”他旋身,将我置回到床上,俯身相望,似要透过我的眼睛望进我的内心。
我不喜欢夷这种认真的表情,我们之间适合逢场作戏,不适合谈情说爱。别了眼,回避他这个过于直白的问题。
夷不满了,扣在我下颌的手硬是让我转回头与他对视,他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欺身将我困住,似乎想要示意我什么。我缩了缩身子,拿开夷的手,不自觉的拢了眉,“夷,我累了,让我休憩……唔……”
他有些生气,不留余地的进入了,咬住我的双唇更像是在发泄着不满,我越是挣扎他越是侵入。寻着间隙,夷不忘再问:“回答我。”
我是真的累了,纵使此刻被他挑起什么欲望我也提不起精神来。经他这一折腾,我倒是喘个不停,“夷,我真的累了,别再闹了。”我的眼睛已经无力的阖上,说话的声音越发微弱,攒起的双手也渐渐的软下。我甚至不在乎夷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毫不怜惜的要了我,就那样阖上眼,很快就睡去。
“芈儿,你为什么就不能认真的看看我的心。”迷迷糊糊,我听到夷俯在我的耳边喃声低语。而他终是不忍再累我,悄悄的退出阵地,将我揉在怀里,让我可以安生的睡上一觉。
我会防范所有人,甚至是嬴稷,但我始终没有对夷起过防备之心,不知道是对他太过信任了,还是其他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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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回 。。。
当我幽然转醒的时候,外头已是日上三竿。殿内很是安静,就连清风拂过帐顶时,轻轻掀动纬纱的声音都可以听到一二,我扎挣了两下,仍是觉着浑身无力。支着身子往高枕垫去,唤了宫人。
“太后。”宫人踩着细碎的步子很快就出现在了隔起的纬纱外,躬身静候着我的吩咐。
“端上来吧。”我闭了闭,仍觉困乏,但我却不能大意的将合欢之后服避胎药的事给遗忘掉。毕竟,以芈八子如今寡居的身份,怀上孩子可就大逆不道了,别说是我自己接受不了,就连嬴稷也会羞愧的去自杀。
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递了来,我只手去接,凑到唇边吹了口气后仰头就将一碗饮尽。
“戎王呢?”我问了声,夷从来不会在陪我睡到三竿,这已近正午,却不知他又去了何处。
宫人回道:“回太后,戎王一早就离宫了,他说晚膳时候回来。”
我转了转眼珠,却不知夷又在耍什么花样,揉了揉肩,低眼瞅了瞅浑身上下的战迹不觉皱了眉头,“服侍本宫沐浴。”
我的话音堪落,垂下的纬纱已被左右掀起,四名宫人垂首在左右,眼睛直望自己的脚尖,连眼角都不敢往我身上瞟,见我脚一落地忙自屈身上前来扶。
“昨夜大王回宫可有见过什么人。”我问着左边的宫人阿裳,这几年她也算的上是我比较得力的一个心腹,嬴稷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阿裳回道:“回太后,大王昨夜归来就一直待在华阳宫,直到沐浴就寝时也不见任何异样,也未见何人造访。奴,实不知大王为何突然跑来甘泉宫。”
我撇了唇,展开双臂由她们为我宽衣,足尖伸到玉露池试试了,一池的奶白甚是晶莹剔透令人心神荡漾。进入池中,靠墙而坐,肩上轻重适度的按摩接踵而来。窗下垂吊着一只镂空香笼,里面燃着夷从戎地带来的一些香草,他说常闻那种香草气息有助凝神静气。我闭了眼,全身心的放松,任由身后几个宫人将我服侍的妥妥帖帖。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睡着的时候,纬缦处传来宫人颤告之声:“太后,华阳宫的刘常侍求见。”
身后的阿裳疾言厉色的斥去,“出去,太后的内寝是你随意闯入的?一个内侍也敢跑来甘泉宫求见太后,把他赶出去。”
阿裳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我内寝的人,所以她对于我这处的秘密知之甚多,而她也将我这甘泉寝宫当作了整个咸阳皇城内的一个禁地。一个除了夷可以自由出入外,他人休想逾越半步的禁地,哪怕是嬴稷,她也敢挡。非她有什么过人的胆识,皆因我允她的权力。
这种小事我自然不会去理,依旧闭着目,一动不动的倚身在温润的池碧上,其余几个宫人亦未受任何影响,捏揉着我的手臂,清洗着我的秀发。
那宫人许是新晋到我这甘泉来的,听到阿裳恶言,吓得扑跪在地,战战兢兢道:“太后恕罪,太后恕罪。”
那宫人许是听闻过我的一些事迹,这会儿已怕死的跪在地上猛叩头,脑门重凿在乌流地砖上砰砰直响,我本有一个大好的心情就这样被她给搅。在我动怒之前,阿裳已命人将她拖出去。
一瞬就又恢复了安静,我动了动身,将头往后仰靠去,靠在了一方绵巾上,脸上一阵清凉,是阿裳在为我敷面。虽然我的实际年纪才二十三岁,但芈八子可是三十好多的人了,搁在这个时期也可以称得上是徐娘了,我若是不好好保养,怕是奔了四就该成老姑婆了。
将那些恼人的东西统统抛诸脑后,舒心的溢了口气,享受着这超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