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真逗。”
“呵呵。”我这不是逗你玩嘛!
忙活了一阵,迎来了嬴稷。他见芈八子午休就不愿打拢,本来是要走的,可偏偏眼珠子在我脸上逗留了下后,直道:“不知南姑娘可否陪寡人到园子里走走。”
不仅是我,就连阿裳也感到吃惊非常,“大王,太后吩咐南姑娘在殿中守着。”她紧张的活似嬴稷一个脑充血把我也给收了去。
在嬴稷欲斥阿裳的时候,我忙说:“无碍,太后才将歇下,我陪大王到园子里走一圈再回来,你们别拢了太后清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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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咸阳城就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其他什么,我总觉得今年的冬天比之去年我们在骊宫的时候还要冷。这才下了两场雪花末子,我就已经添了两件御寒的绵衫,脚上也多穿了一双袜子。只稍走在室外,我势必要带上毛茸茸的狐裘披风。
“南姑娘应不是秦人罢。”嬴稷走在我身边,回眼瞅了瞅呵气揉手的我,淡笑着问。
我点了点头,倒也不奇怪他会这样问,之前就已略微的跟他有过一些接触。他对于我这个突然之间鱼跃到甘泉宫的上宾一直就很好奇,我甚至还在无意中看到华阳宫的内侍悄悄地在跟甘泉宫的宫人打听着有关我的事。
而除了芈八子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有关我的来历,背景。所以这也导致了嬴稷更加的想要一探究竟。所以他时常会借机来甘泉宫看望芈八子,实则是为了一探我的虚实。从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的出,他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想要与我接近的情愫。我心猜他跟夷当初怀疑我是芈八子时一样,因为他们两个是我在咸阳四年里接触最多的人,一些语言上的习惯是很难掩饰的住。但对于我的坦然与心安理得,嬴稷终究是压下了重重疑问。
趁着这个机会,我不禁要好好的问问嬴稷,“大王,我有一句话一直想要问你。”
驻足渠边,嬴稷回望了我一眼,暖阳下,我突然觉得他不再是我以往所认识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凡事都要依靠旁人的嬴稷。他淡定,甚至有一种韬光养晦的感觉。难道看一个人的角度不同了,就会发现其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以往我总以太后高高在上的姿态压制着他,他虽然言听计从,但这其实是不是他忍辱负重的一个表现呢?
晃了晃脑袋,我说:“对于同娶凰姬跟亦竹……”
“哈哈。”不料,嬴稷灿笑了声,“怎么,难道相爷委你来说寡人。”
我一愣,却不知樗里疾几时跟嬴稷谈过。而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樗里疾劝诫不成遂又指使我这个居住在他府上的人来当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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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嬴稷又竟自说:“难道你们都认为四儿嫁给我就不会有幸福了,是么?”看他那炯炯的目光,似乎我们都误解他了。
可他明明是喜欢亦竹的。难不成,他既喜欢四儿又喜欢亦竹,想要坐享齐人之福。我其实是想说他,就算他是真喜欢四儿又怎样,他能喜欢她多久。他是王,他这一生当中的女人绝对不止是四儿或是亦竹这两人。可我终究什么也没说,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这就是他的权力。
“大王,不论是真心实意,还是利益使然,四儿是个好姑娘,她没有一点心机,我们只是怕她会受到伤害。纵使不是大王日后薄情,也难保这深宫之中的明枪暗箭不会伤及四儿。”我言辞凿凿,就是希望嬴稷能够主动放弃。
嬴稷只冷笑了声,“南姑娘,寡人若没记错,你只不过是甘泉宫里的一个座上宾。你方才所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有些逾越了。又或是,太后跟你说了什么。”
我顿窘,一时却忘了,我已经不是芈八子了,这样大咧咧的跟着嬴稷说话,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便颔首,道:“西西失礼了,还请大王恕罪。”
他摆手,不与我计较,放眼望向渠尽处。芦苇丛里芦花就似蒲公英一样,轻飘飘的随风摆舞。“你是如何看待太后与戎王一事。”
毫无预期的,我倒吸了口气,说:“西西只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实在不敢妄论太后是非。”
“你且放心,今日你我二人之言,绝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他信誓旦旦地说着,似乎挺想听一听我的看法。
我寻思着,说:“其实,大王没有必要时常跑到甘泉宫来同太后争执有关于她私生活的问题。”
“哼,依你之意,寡人便由着这等丑事在咸阳宫里而视若无睹么?”嬴稷气结,本想着我能说什么支持他的话来。却不料我这一说出口却是为了芈八子好。
我撇唇笑,只道:“大王当前应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治国上,而不是……”而不是一味的关注芈八子的生活作风。纵使她再去偷十个男人,他也是你娘。而她越是这样,你翻身的机会才越大。这句话我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挑眉示意着嬴稷,希望他可以明白,现在的局势于他有利。
嬴稷微眯了眯眼,瞳孔收缩着,深邃的眼睛令人瞧了更加的深沉,似在打着什么主意。一瞬,便就恢复如常。“太后也该起了,你快回去罢。”他淡说了句,却似乎很快就又陷入了深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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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芈八子支开了所有宫人,包括阿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