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情迷有口难言
长孙骥心头思绪犹如春潮狂涌,恰似茫茫东游大江,滔滔不绝,自思萍飘江湖,并肩难重,见景生情,忍不住酸从中来,目内噙着一片泪水。bixia666
眼内却见远山含烟,近林郁翠,匹练东游游这清水,桅轴连云,渐渐一片模糊。
耳中忽听着一声:“老弟。”一只强而有力的手举向自己的肩上按下!
长孙骥蓦然一惊,掉面而视,只见是陈宽仁含笑目露疑容望着自己;自知有点失常,随即赧然一笑,悄声问道:“他们都走了么?”
陈宽仁摇摇头。
长孙骥双眼就向屏隙内往外张望,只见十数座桌面挤满了人,酒席宴前虽然谈笑风生,但壁垒分明。
陈宽仁拉着长孙骥回至座前,笑道:“老弟,我们且谈风月,勿论恩仇,有甚么大不了的事,暂且放下,一屏之隔,我们自有天地,管它乌烟瘴气则甚?”
长孙骥望了陈宽仁一眼,微笑道:“小弟不过触景生情,萍飘浮梗,见江湖风险万状,不知日后身何所属?是以自悲,方才於舟中见陈兄面有重忧,不知可否见告?”
陈宽仁连道:“到时就知,到时就知。”说时,执壶斟满了两杯酒,举杯相敬。
长孙骥知他不说,也不好勉强,微微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两人正在推杯把盏时,忽觉屏风之外人影一闪,只见是“天星帮”
帮主“笑面罗刹”阎凤娇含笑走来;那笑容却是一点不露淫邪之色,更显得华贵端庄。
两人情不自禁立起身来,陈宽仁抱掌道:“阎帮主莅临,恕在下等不知,未曾出迎,望帮主海涵是幸。”
“笑面罗刹”阎凤娇颔首为礼道:“两位请少礼。”说时自向一方坐下,又道:“我有一事不明,请问释疑?”
两人胸头一震,不知所以?陈宽仁忙道:“阎帮主有话只管相问,在下只力之所及,无有不详细呈明。”
阎凤娇微笑道:“阁下太客气了,我那手下王伟无知冒犯,折断一腿,固然咎由自取,但不知何由而起?”
陈宽仁当即将客店之情景说出,王伟蓦然伸腿,长孙骥猝不及料,又出店太急,致将王伟一腿撞折。
阎凤娇点点头,目露疑容凝视了长孙骥一眼,缓缓启齿道:“王伟平日无风生浪,生事寻故,屡加告诫还是不听,我因他无多大的恶迹,稍予宽容,不想他毫不知歛迹,自寻孽受,怨得哪个?但是……”说在此处,语声倏然一顿,杏目之中,陡露冷电寒霜,又道:“王伟绝不会无故伸腿,谅这位长孙少侠定有令他不忿之念,才致如此,我这说话虽然不中听,但也是持平而论,请长孙少侠不要见怪,将详情告知,我一回帮,若然王伟理亏,必重重责罚。”
长孙骥虽是谦和之人,但也按捺不了,冷笑道:“帮主方才已责罚过王伟,莫不是”天星帮“规是否有一罪两罚之条例?”
因为“笑面罗刹”语气虽然委婉,但句里字间,很明显暗责长孙骥不该莽撞予王伟重伤,长孙骥在阎凤娇与陈宽仁对话时,默然不响,但心中一种莫名的愤怒逐渐高涨,积蕴在胸,及至“笑面罗刹”问他,胸中怒火一触迸发。
陈宽仁暗中焦急不已,当下“笑面罗刹”闻言反而脸色转趋无比详和,暗中讚佩长孙骥好胆气,及惊异他的资质秉赋奇佳,颔首微笑道:“少侠责之甚是,不过,我忝为一帮之主,执法不宜偏颇,若我返得总坛后,王伟直诉并无冒犯之处,那时我这帮主何以自处?少侠英俊有为,他日不可限量,倘我眼力不差,日后必是一派宗主,如撞上我今日这局面,请问少侠将做何处置?”
长孙骥哑然无语,心头追悔不该一时冲动,玉面通红,尴尬异常。
陈宽仁接口道:“事诚属误会,王伟不该心存敌视,致遭罪戾。”
遂将渡江之时险遭乌蓬快船相撞经过详情一一告知,乘客於客栈中信口雌黄,大肆渲染,练武之人未免互相嫉忌,王伟便暗中伸腿绊跌长孙老弟,然而……
语尚未了,阎凤娇忽挥手制止,面有忧容问道:“阁下可见船中被害的人是何情状?”
陈宽仁当即说俱是阴毒暗器所杀,死者脸像做何服色,亦形容详尽。
阎凤娇面色如罩寒霜,沉吟须臾,微笑道:“谢谢二位了。”微一裣衽,掉面向屏风外翩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