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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2页)

那人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唇畔含着半分笑意:“三年了,你不累么?”

“这话该是我问你们才对,追杀了我三年,不累么?”她仰头看着他,青丝被风吹过缠着眼眸不肯散开,玄衣男子伸手欲将她发丝挑开,被她偏头错了过去,“长明引不在我手上。”

玄衣男子怔住片刻,收回手笑笑:“现在朝廷江湖两路人马都在追杀你,只要你肯交出长明引,我必保你平安无事。”

梦澶嘴角不屑地一笑:“保我平安无事?”她踮起脚尖,将唇贴在他耳边,低声问道:“贼喊捉贼的游戏还好玩么?”

玄衣男子的表情瞬间僵住,她望着他的表情很满意地勾起一个笑,拂袖转身离开,却不想一把被他抓住了手腕擒了回去:“梦澶!”

她抬眸倔强地对着他的眼,眉间恨意重重,咬牙喝道:“放手!”玄衣男子加大手上的力气将她的手腕抓得往胸膛近了一寸,“跟我回七绝门!”

梦澶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大师兄莫不是忘了,三年前在师父的灵床前是怎样将我赶出七绝门的?”

他将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低声道:“我后悔了,梦澶。”她别过脸不去看他,却蓦然看到草丛中那隐藏的一角白衣。

是赵景瑜,他其实一直没走。

梦澶使劲挣脱了他的束缚,玄衣男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碧色的玉佩,举起来握在手中,冷声道:“裴轩,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在三年前就死了,我要你出来,不过是想将这东西还给你。”她将目光落在手中的玉上,“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语毕指间突然一用力将那玉佩碎成几块。

有玉片从指间四蹦出来,划破了他二人对视的目光,光线穿透林间密密的树叶明一处暗一处地投在地面,梦澶缓缓张开手,让那些几乎成为齑粉玉佩倾数落在了地上,未再等裴轩做出什么反应,她决然拂袖离开,脚步跨得那样沉稳。

“下月初三是师父的忌日。”裴轩对着她的背影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你会来吗?”

梦澶的脚蓦地顿了片刻,却终未回头。

裴轩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微蹙着眉头收回目光,低眸却看到了光斑下折着刺眼的光的碎玉。他盯着那些玉许久,才跨了一步蹲下捡起其中稍微完整的一块,在着薄薄洒下的日光细看,嘴角勾起笑意。

一旁躲在草丛中的赵景瑜看了他良久,直到他转身离开才如梦初醒般地起身去寻梦澶。

江水浩浩,惊涛拍岸,等到赵景瑜找到梦澶时她正坐在岸边的礁石上对着江面发呆,风将她墨色发丝全数吹到身后。赵景瑜走到她身边坐下,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晌,然而梦澶却像没看见他似的一直远望着江面凝神,赵景瑜抿了抿唇将她一直握着拳头的右手从袖中拽出放在自己手心,梦澶先是反射性地挣了一下,后来见他是要帮自己一个一个挑出嵌在手中的玉屑便随他去了。

赵景瑜将她手上的血迹拭尽,再认真给她包扎,梦澶看着他低头包扎的样子脸上忽然浅浅绽出笑来,半开玩笑地说:“你包扎的手法倒不错。”

“小时候跟在养母后面学了一些。”他顿了顿看着她道:“师父的忍耐力也不错。”

“嗯?”梦澶一时未反应过来,些许错愕地看向他。赵景瑜笑笑,“要是我,早就杀了他了。”

梦澶扯出一点笑,目光投在手旁的剑上,“他是我师兄,当年师父在一个叫做梦澶的地方捡到我,那时我还是一个生活在狼群中的孩子,大概有五六岁吧,后来他就给我起名为梦澶,算是一种纪念。”她抬眸望向渺远的江面,有风将江水咸湿的味道吹来,“三年前他无故死在房中,门中弟子都认为是我杀的,连师兄,也这样认为。”

“怎么会……”赵景瑜讶然看着她。

她将手随意搭在他的肩头,“师父死的那天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他房中,手中拿着一把染了血的刀,后来长明引丢失,他们认为是我为了偷长明引而杀了师父,再后来我就被逐出七绝门,被他们追杀了三年。”

“你没有回去调查么?”赵景瑜抬头看着她那双印上了江面浩荡的眸子,“一定是有人蓄谋已久的。”

梦澶收回目光望向他:“查到如何?查不到又如何?师父再也不能回来了。”

“至少可以还你一个清白。”

“清白?”她无所谓笑笑,“他都不信我了,还要清白何用。”

浮世中能找到一个完全信任自己的人确属不易,其困难程度基本上就如同你在青楼找到一个不是来找姑娘而是单纯来喝茶水的客人,当然也不会有人犯二干这等事。就比如我以前觉得桓溪是相信我的,可他后来还是不信了,其实再挖深一点,这本质上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爱与不爱的问题,不爱了,不在乎了,自然也不会再相信了,这么一说又绕得桓溪好像是爱过我似的,唔,兄妹之爱也算是是一种爱罢。

这么看来,梦澶与她的师兄裴轩应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史的。

之后的几日梦澶一只愁云锁眉,很少绽出笑颜,给赵景瑜烤的野味也一日不如一日,逼得他不得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幸烤的味道还不错,于是梦澶索性将接下来烤野味的活都交给他,自己则有兴致就教他几招没兴致就让他哪凉快哪呆着,然后自个去山下的酒馆喝酒,或者接几桩生意,但现在江湖上要她命的人比找她做生意的人多的多,基本上每次下山总要碰上几个所谓的正道人士找她单挑或群殴,尽管每次她都一副“姐很忙没工夫理你们”的表情,可是那些人仍像苍蝇一样缠着不放。不过有一点倒是奇怪,那些人中没有一个敢直接上山来找她,所以一直在山上生活的赵景瑜丝毫不知道山下的“盛况”,只是有时要给烂醉的梦澶清理清理伤口什么的。

山洞旁长了很多野生的木芙蓉,这种植物虽不是娇贵得只在水畔生长,但能在山上这么干燥的地方生长、还开得这般灿烂也是稀奇,晚风中连片素净白色像烟霞在碧色中散开,独自空灵。梦澶似乎对这花情有独钟,却老记不住它的名字,关于它的名字问了赵景瑜不下十遍才勉强记住,每次问完总要感慨一番这些花开在山中不被人赏识空负了年岁云云。当然这也只有在她喝醉的时候才会发生,醒了的她决不会对着一片木芙蓉伤春悲秋。

时间很快来到下月初三,也就是她师父的忌日。这日梦澶收拾好准备出去的时候却被赵景瑜拦在了洞口:“师父你不能去!”

梦澶清冷的眸子看着他良久,漠然开口道:“让开。”

赵景瑜继续拦着,丝毫没有退让的趋势:“他们一定设了埋伏,绝对不能去!”

她眸色一沉,双眉微锁,冷声中夹着一声厉然:“我再说一遍,让开!”

赵景瑜抿着唇,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梦澶冷着脸向前跨了几步,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她突然伸出手将他捞在怀中,赵景瑜一双眼睛死盯着她身体却懵懵懂懂地受她布控,然后便见他眉头一皱晕了过去。梦澶转身将他放在干草上躺着,蹲在他身边看了许久,忽然扯出一个苦笑:“就算是鸿门宴,我也会去赴。”

外头淅沥落着的秋雨,乌云遮了半空,连绵成了一道阔大的水墨芳华。

梦澶师父的墓地,是在七绝门的后山,墓旁种着大片大片的木芙蓉,只是被这一场秋雨打得全都失了生机,蔫头耷脑地在雨中静默,似在等待什么人来将它们唤醒。梦澶来的时候正巧撞上了门中各弟子拜祭归来,一条古木参天的长路,两方人狭路相逢,在雨中对峙,谁也没有为对方让路的样子。

有人终于按捺不住了,站出来冲梦澶吼道:“七绝门的叛徒,你还有什么脸面来见师父!”

梦澶抬眸看着他,狠厉之色在浅色的眸中闪过,那人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缩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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