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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石条坎子边救人(第2页)

“我就有十二块。”

“十二就十二。”

奶奶回屋里,进了自己的房间,半天出来,手里捏着一摞钱,当他的面数了一遍,一毛,两毛,三毛,五毛,一块,两块,……。不多不少,正好,十二块。

那汉子捏了钱,说,“这车就倒在这里,我也没有劲帮你扶起来了,等你家劳力回来再扶吧。”

奶奶说,“不要紧的,我自己扶。”又有些过意不去,“你别说我占了你的便宜哎,十二块钱买你的车子。等你家去,身体养好了,再回来讨车子,把十二块钱还把我,我把车子就还给你。”

那汉子说,“还占便宜?你救了我的命。要不是路上要钱用,我把车子送给你,不要钱。”说完跟奶奶道别,一步步慢慢地走了。

等三叔和小叔干活回来,见这车子,试骑一下,除了样子老旧,非常好骑。自此以后,出门办事,告别11号,轮子飞进,轮子飞出。特别是从前面坡上转过弯向家里滑行,一个个头发飞扬,王者归来。他们一度担心那人反悔,再回来还钱取车,还好,那人一直没回来。直到过了一年多,家人都觉得,他不可能再来了,再来,不说欠了人情,单说来回路费,也是钱。

柿子树往南,大土场基的西边是一片竹林,是我与小伙伴们的天堂,我们能随手抓住两根相邻的翠竹,双脚朝天倒竖蜻蜓,倒过来看世界。后来这一片竹林被伐了,原址上面盖了三叔三婶的房子。

大土场基的东边,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果园,果树都是爷爷亲自种的,有无花果,李子梨子板栗葡萄和癞葡萄,枣子有两棵,一棵是大泡枣,另一棵是小蜜枣,桃子有家桃和野毛桃,还有香椿树桂花树黄花菜,我住在这里,感觉我是这果园的王。等我到千金矿上了学,柿子黄了,爷爷就采上满满一黄书包,靠近蒂部插上芝麻杆以加速成熟,送到千金矿。我不喜欢那芝麻杆,让周围那一块柿肉变黑浪费了,爷爷却每次都插,个个都插,坦率讲,这是我这辈子对爷爷唯一的不满意。杏子熟了,黄书包里就换成杏子,桃子梨子熟了,黄书包里就换成桃子梨子……。

那棵大金桂,树根在上坡门口坛的东头,树干比我的身体粗,整个身子探向下坡的果园。每年阴历八九月,满树金黄,路上园里,坛上屋里,全是扑鼻香。爷爷把树冠以下的地都扫干净,奶奶、姑姑还有我,在树冠下面铺上各种盛器,大小簸箕、大小晾筛、竹篮、竹席……,密密紧紧相连,不露一寸土地。爷爷用竹篙在树枝上敲打,力道恰到好处,既能打下枝叶深处的桂花,又尽量少地打落叶子,更不能伤及枝和干。落下的桂花,就地在大小簸箕和晾筛里挑摘干净,都倒入竹篮,有满满两大竹篮,奶奶姑姑各人一只,沉甸甸地挎在胳膊上。回到厨房,烘茶叶的竹烘箱已经备好了炭火,一批批将桂花烘干,奶奶再用瓶瓶罐罐,塞的结结实实,留待做桂花糖和汤粑馅。

这树干后来空了,树洞大到我能钻进去躲雨,后来,桂花树毁了,倒了,没有了。

金桂前方,隔着一条下坡的小土路,有二分地的小小一块料子地的场基,是用来专门做晒场的,但我一般不敢一个人在那里玩,因为正对它的上方,有两座坟,据说里面住的是爷爷的爷爷和奶奶。

料子场基边上,有一棵毛桃树,桃子虽小,味道却是极其的好,等我十多岁,除了到田间地头给爷爷叔叔们送饭、在场基上晒稻,还能在三叔小叔打稻时,一边在打稻机的踏板上搭一只脚助助力,一边给三叔或小叔递稻把子。他们双手接过稻把子,捋成一个大扇形,摁到打稻机快速旋转的轮子上,正面摁一次,“突突突”,反面摁一次,“突突突”,稻子被剃光了头,干净的稻草扔到一边成堆,再转身来接过我递在一边等待的稻把子……。

有时候累了稍微休息一下,三叔掰着桃树枝,拣发红发黄裂了口子的毛桃,摘下十几颗,直接用割稻的镰刀削了皮,递到我手上。一口咬下去,真是甜到心里了。

稻草干透了,要堆高高的草堆,留着冬天喂牛和给牛取暖,还有各种他用途。爷爷在地上扎着草把,小叔在他身边仰面往草堆上方扔草把,仿佛往诺亚方舟上输送续命的稻草。三叔君临其上,宛如立足金黄方正的皇台,接住草把,堆砌码放,指挥若定。

沿着小土路向下,有个椭圆的小水塘,夏天,只要不干活,爷爷家的老水牛一直泡在里面,只露出两个圆圆的鼻孔,两只尖尖的牛角,和一个大圆饼的牛背。

小塘边一块小空地,是我们的舞台,比我大两岁的女孩腊香与香橙,比我小一岁的男孩六八子----他每天赶着家里的一群鸭子来这里放,我们在这里比赛打八字马、打水漂,捺蜻蜓。

水边的蜻蜓格外好看,格外多,特别灵活永远也逮不着的小巧的红蜻蜓,体型硕大威武、全身乌黑、只在两片翼翅下面有一点白色方花纹的蜻蜓王,个头中等、黄色与黑色花纹道道相间的花蜻蜓,还有细弱得像一脉小草的、只要有一点点耐心和速度用拇指和食指就能轻松捏住的各色各样秀巧的草蜻蜓,壮而机敏的树蜻蜓总是比小心翼翼探过去的指尖快一拍飞走,而我们捺的最多的是最普通的黄蜻蜓。

捺蜻蜓的竹笤把足有我们两个身长。

六八子任他的鸭子们在小池塘里游泳扎猛子,抡着大笤把追着蜻蜓左挥右舞,一把按住了一只黄蜻蜓,待他小心翼翼地松开笤把柄,准备去用手分开笤把头上的细竹枝,去捉下面压着的蜻蜓,蜻蜓在他指尖飞了。旁边的我眼疾手快,抡起大笤把一把摁上去,这会子再也不会让它飞走了,我捉在手里,蜻蜓当然应该归我。

可是六八子耍赖皮,说是他的,那怎么可能?我说,如果我不捺住,他的蜻蜓已经飞走了。他说,如果蜻蜓不从他手里飞出来,我就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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