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驰拉起我被茶水烫得起泡泛红的手,吩咐长生拿来烫伤膏,细心地为我涂抹着烫伤膏。
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我是他极其重要的人。
药膏里有薄荷,涂在疼得直抖的手背上清清凉凉的,灼烫感随之缓解了不少。
“殿下乃尊贵之身,怎好给奴婢上药,奴婢还是自己来吧。”
我试图把手抽回来,可魏驰却将我的手腕抓得更紧。
他低头继续替我涂着药,不辨喜怒地问我。
“柒娘的主人,是晏王吧?”
毫无预兆的一句让我心头猛颤。
我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皮,偷偷睨了一眼魏驰。
没有任何情绪的面孔与他说话时的语气一样,平静而淡漠。
“晏王?”
我佯做迷惑不解,死鸭子嘴硬,拒不承认。
“奴婢不懂殿下是何意,柒娘的主人自始至终都只有殿下一人。”
魏驰却好像没听到似的,血色浅淡的唇靠近我烫伤的手背,轻轻地吹着气。
轻柔如羽的气息屡屡拂过,加重了药膏里薄荷的清凉感,很好地覆盖了先前的灼烫感。
我忍不住抬眸盯着魏驰看,无论怎么看,都无法将眼前这个温柔病弱、心思细腻的魏驰,与昨晚那个在风雪中,手提长矛、英姿飒爽的超强对手联系到一起。
似是察觉到我在看他,魏驰倏地抬起眸眼。
视线在空中交汇,他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来,随之那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里,也溢出几丝笑意来。
笑如春风,拂过心头,看得我有一瞬的怔愣。
“知道本王是如何知道的吗?”
魏驰的皮相本就清俊,笑起来时尤其的惊艳。
他低头又对着我烫伤的手背吹气,清凉的风轻抚过我的手背,也仿若轻轻拂过我的心。
想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加上此时的魏驰又温柔心细得不得了,我看他竟然看得发了呆。
都说儿像母,女像父。
我想我定是像我那残暴荒淫的父皇,是个贪图美色的。
如果我仍在南晋当公主,搞不好我的公主府上已经收入好多的绝色面首。
我果然不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
既喜欢于世的纯净明朗,憨厚忠诚,又喜欢魏驰的病弱俊美、高深莫测而让人捉摸不透,妥妥的一个花心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