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平冷哼一声,收回教尺对着一旁的孙玉泉又是一下,随后才转身离去:“一人一教尺而已,掌院不必这般悲天悯人!”
全场鸦雀无声,傅正平此人小肚鸡肠,在一些官宦府邸中常被用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太师变夫子,又被个后生管着,能不心里憋屈吗?
赵温玉其实心中也明了,所以才没有用夫子,而是用了傅太师的称号,不曾想这老头竟这般不识好歹。
眼下打也打了,他觉得的风骨也有了,才心满意足地回去。赵温玉轻叹,看着迟迟没有收回去已经发红发肿的白嫩纤细的手,赵温玉皱着眉头,轻声道:“结束后在此等我。”
说罢才匆匆回到众人前。
原本学子里还有几个三品四品大臣的儿子,同样自视甚高的他们瞧见傅正平这般模样都泄了脾气,老老实实听完了正常入学礼的夫子训话。
商礼院明早才会有第一堂课,所以入学礼结束后众人也都先后散去。孙玉泉这段时间大事小事儿一堆,还是没有烦心事滚滚来,本就心里郁闷,结束后就落荒而逃了。
赵温玉让宋知礼留下,阿礼本想要拒绝的,结果人家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如今这般不告而别总觉得不太礼貌,权衡之下还是听话的在原地等候了
等人全部走完,那袭银白长衫的世子殿下才匆匆赶来。
阿礼还是端庄行礼:“掌院,不知你让学生留下有何要事?”
赵温玉抬手想要看看被打的掌心,到半空却又停住,转而问道:“你这手,还疼吗?”
宋知礼下意识握拳,火辣的痛感让她倒吸凉气。赵温玉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小的羊脂白玉瓶,犹豫片刻才递给她:“这是消肿的药膏,你回去记得涂上。好在傅太师打得是左手,不然明日连笔都握不住。”
阿礼撇撇嘴,心里忍不住吐槽,握不住才好呢。看着手里连瓶子都价值不菲的药瓶子,一愣后慌张送回去:“掌院,这个有点贵了,我自己去买就好了。”
赵温玉轻笑着,用手臂挡开了阿礼伸过来的手:“拿着就好,不值钱。”
两人推搡客气的时候,门口传来踩木板的脚步声,穿着护心甲统查府常服的孟知行提着剑大步而来。
站到两人身边,垂眸瞧了一眼被阿礼偷偷藏在身后的左手,问:“手怎么了?”
阿礼正要说没事,可是才张开嘴,赵温玉抢先一步:“今日被夫子打了掌心板,有些发肿,我给阿礼送了消肿的药膏。应该没什么大碍。”
赵温玉说话间,孟知行的目光就从没有离开宋知礼,就这样看着。等赵温玉说完,他才沉声问她:“疼吗?”
本来没什么大不了,打就打了呗,又不是没被打过。可孟知行这么关心,一想到入商礼院第一日就挨了打,心里不知为何就好委屈。
稍稍抬头,那总是冷冰冰的眼底流露出一丝着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有些……心疼。
是因为小时候吗?
阿礼有些恍惚。
可不管如何,孟知行来了,知礼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珠开始不争气的在眼里打转,强忍着哭出来的委屈,把手伸到这屠子面前,可怜巴巴道:“我就说我不来我不来,你还帮着爹哄骗着我来。你看,都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