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行收回在旁人看来十分孟浪的眼神,问她:“喜欢吗?”
宋知礼低头看了一眼,看不见全貌,但定是好看,定是喜欢的。
她眼含笑意,连连点头。
“往后几日,春闱考试期间,你上学莫要迟到。”
自从知道宋知礼的真实身份,不知怎的孟知行总想管着她,这次也是不例外,连着嘱咐了好几句才作罢。
他每嘱咐一句,宋知礼就笑着看着他点头重重嗯一声,若不是知晓她什么性子还真就给她这乖巧模样欺瞒过去了。
见孟知行不信,阿礼连忙转移话题,装得委屈:“那我岂不是好几日见不到你了?”
药膏已经上完了,孟知行将竹筒放在她的手上,才道:“统查府主要负责外围巡查,不同于内场的大理寺完试前不得出门。但是忙完了也得半夜了。”
知礼无奈叹气,表面上觉得可惜,实际还不是为了打探这屠子的时辰,免得被抓个正着。
这边统查府的马车缓缓朝着福园而去,另一边王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三省殿外。
赵温玉在牧霄的搀扶下跃下马车,望着充满威严的卧龙殿表情却是毫无变化,稍微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后让护卫在此等候,就独自一人朝里走去。
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远远见到来人立马进去禀报,等赵温玉行至殿门时太监已经收到了让他入殿面圣的口谕。
在小太监的带领下,绕过三省殿龙腾四海殿屏风,终于是见到了坐在书案后的当今玄阳皇帝,赵景。
只是意料之外的是,昨夜收到消息被急召进宫的统查府肆部主执,此刻却还在宫内,与宦官韩卜勒一起立于书案前左右两旁。
先帝与庆王赵琸是兄弟,那赵景其实也是赵温玉的堂哥。只不过现在两人身份不同,赵温玉还是跪在堂下,叩首道:“拜见陛下。”
书案后的赵景手中三指粗的硬毫重重一点,那‘思’字傲然显现在宣纸之上。笔归于笔架,赵景满意颔首后才大惊上前:“温玉,你这是作甚!”
将跪在那的赵温玉扶起,赵景责备道:“我与你乃是堂兄弟,你这般跪着,岂不是让我难堪?”
这糖给得不错,赵温玉心中嗤笑,起身后还是作一长揖:“陛下,如今君臣有别。如今你已是真龙之躯,臣只愿为陛下排忧,不奢望与攀附。”
这颗糖还得更好,还暗表明了柏溪乐团之事与自己无关。
闻言,赵景朗声大笑:“堂弟,折煞我也,折煞我也啊。”
“陛下,”谈笑间,赵温玉突然变得肃穆,语气更是愈发严肃,“臣知晓陛下召我进宫何事,今日城内已然传开,但请陛下放心,臣代表父王归京,既是想要辅佐陛下,为陛下分忧,也是替家父表明衷心。”
话毕,赵景笑声戛然而止,三省殿内落针可闻。
未关紧的窗户被风吹开,将一侧烛火吹灭半数。方肃见状赶紧上前处理,实则是为了留出空档让两位谈话。
方肃自知,让他在这儿,是为了皇室清白。可有些话,还是听不得的。
赵景凑近几分,勾起嘴角轻蔑一笑:“堂弟,这话要是挑明了说,或许就变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