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芳说完,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立马不补救道:“奴婢僭越了。
九殿下是娘娘的心尖宠,亦是陛下极为看重的皇子。您这么做实在无可厚非。
是奴婢目光短浅了。”
贵妃看她一眼,道:“你不必净说好听的话宽慰本宫。本宫自己的儿子什么样还能不清楚吗?
那姐妹俩的确耗费了本宫许多心血,可讨得陛下欢心固然重要,眼下却是安抚住这个小冤家更要紧。
没有这两个美人,陛下待本宫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可若是不把这讨债的按住,真的惹了苏家或是连同杜家也一并得罪了,那就不是固宠不固宠的问题了。
咱们倚澜宫上上下下恐怕都要换人了。
若他真是个有城府擅谋略的还则罢了,可就他那个脑子,想栽赃杜家侍郎秽乱后宫,弄不好不仅成不了事,还要把自己和本宫都搭进去。
如今是何等紧要的关头,他竟然还能有闲心惦记美人,这样的皇子,如何能叫陛下看重?
十八皇子最近如何了?下人们伺候的还尽心吗?学业跟得上吗?长高了还是长胖了?
本宫觉得不呢个完全交给那帮踩高爬低的奴才,还是得亲自过问才成。”
明芳惊讶地看向贵妃。十八皇子的生母出身卑微,是皇帝在一次醉酒后宠幸的宫女。也就是那么一次,就有了十八皇子。
皇帝因此将她封了个贵人,可谓是母凭子贵了。
不过贵人是没有资格亲自抚养孩子的,皇帝见位份高的妃嫔中,膝下只有一个孩子的也就贵妃一人,便将十八皇子交给她养育。
可到底出身太低,成日里战战兢兢、担惊受怕的,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做的不好,心思实在太重,终于没多久就把自己折腾出了心病。
后来又没多久,就病故了。
死了个贵人实在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到底是十八皇子的生母。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实在可怜,皇帝难免对他多了一丝怜悯之情。
就冲着皇帝的这一丝怜惜,贵妃对十八皇子从未有半点苛待,却也做不到真的视如己出。
保证他吃好、穿好,下人伺候好,没病没灾的也就是了,逢年过节或者是他生辰的时候,贵妃才会召他道跟前例行公事似的亲近亲近,都是做给皇帝看的而已。
平日里是轻易不会过问的,一切都交给她或者其他人打理。
如今听贵妃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要放弃九皇子转而培养十八皇子了?
明芳心知这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事关倚澜宫上下今后的命运。
明芳虽然没说话,但贵妃凭着对她的了解,知道她此刻必然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意图,于是道:“你是本宫最信任之人。这件事早晚是要知道的。
本宫也是刚刚才拿定的主意。
九皇子是不中用了,本宫还得早些另做打算才是。
至于十八皇子能不能成暂时还未可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陛下有那么多的儿子,真正放在心上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其余的,说句不好听的,能将名字和长相对应上就不错了。
本宫这个贵妃也就是表面上看着风光,实际上除了那点风光,手中的权利实在是少得可怜,否则也不至于闹出今晚这桩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