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岛忽然激动起来:“每一个崭新的事物出现,对人类来说,都可怕!生物工程的发展,是大势所趋,但是研究人员却始终不能大张旗鼓进行,问题就是“太可怕”了,抢了上帝的工作,宗教家说,别忘记,哥白尼便是被一些借了上帝名义的人烧死的,人类根本不懂得上帝,偏喜欢以他之名行事!”
对于陈岛忽然会如此激动,对我来说,很是意外,但冷若冰就显然习惯了,她淡然道:“人有这种能力,也是上帝给的啊!”
我无意去和他们展开上帝的创造力和人的创造力之间关系的讨论,所以盆开了话题,我道:“轮到你发言了吧?”
陈岛点头:“是,在那个蜻蜓白痴之后。”
正说著,大厅中传来了一阵稀落的掌声,陈岛传身,走进大厅,冷若冰也跟了进去。
我预期陈岛的发言会比较有趣,所以也走了进去。只听得主持人介绍了陈岛之后,陈岛就开始发言,一开始,就替昆虫辩护 就是我一开始就记述的那一段话。
陈岛在继续发挥:“地球属于全体生物,每一种生物,都应该获得生存的空间,他们也有这个权利,护得生存的空间!”
我听著他这样的论点,不禁皱眉头,果然,在前排有一个人尖声叫了起来:“当一种生物,以攫取他种生物的生命,为其本身生存的目的时,该种生物,就没有在地球上生存的权利!”
我又摇头,陈岛的论点,有大可商榷之处,但是那提异议的人,啰里啰唆,说了一大堆,他的话,却更是不堪一击。
陈岛“哈哈”一笑:“照阁下的理论,首先,应该取消人类在地球上生存的权利,人正是依靠其他生物的生命来维持自己生命的!”
那人的声音听来更尖:“我们是人,一切都应该以人的生存为主!”
陈岛道:“那是观念问题,我认为,众生平等,大家都是生命,而生命的生存方式,也是自然规律的运行!”
那人索性站了起来,只见他个子普通,貌不惊人,但声音尖得刺耳:“所以说,人类不能消灭害虫,也是自然规律的运行!”
陈岛吸了一口气:“人永远不能消灭害虫,这更是自然规律!”
那人大声道:“能!天花菌,现在就只存在于实验室中了!”
陈岛怔了一怔,似乎一时之间,未曾想到那人会把细菌也列入“害虫”之列,可是想起来,却也大有道理,有害的细菌,确然合乎害虫的定义。
这时,主持人站了起来,大声道:“本次聚会,目的只在于各持己见 并不讨论他人的论点,也不必同意他人论点,所以,没有辩论,请陈博士继续发言,也请别打断他的发言。”
那人双手摆动,看来还想说些甚么,但终于未曾再出声,坐了下来。
陈岛停了一会,才继续说下去。
我没能听完陈岛的话,因为这时候,有人在我的身后低声道:“卫君,太巧了,我正想找你!”
也许是由于我好管闲事之故,常有这类的情形出现,但这次却是不同,因为我一听,就听出了那是一个熟人的声音。
于是,我并不转身,就道:“大主任,又有甚么疑难杂症了?”
说话的人,转到了我的身前,果然就是好久不见的警方特别工作室主任黄堂。
黄堂曾在不少事件上和我合作过,人精明能干,推理能力也强,和这种人相处,是很愉快的事。黄堂和我握手,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笑了起来:“有话请说,只做,搏取同情!”
黄堂也笑:“你真是,对老朋友,说话也那么刺人!”
我答道:“没有办法,无聊人太多 为了打发他们,不得不把含蓄的来往放在一边,要直接说话,久而久之,就成习惯了!”
黄堂吸了一口气,果然单刀直入:“你可曾听说过“人头大盗”?”
我呆了一呆。
“人头大盗”!
这四个字一转来甚是骇人,而实际上,也确然由于骇人的行为,才生出这样可怕的的称呼来的。
我知道不是太多,只是从一些报道中获知,首先是在英国的伯明罕,在一家殡仪馆中,有三个等待验葬的死者,两男一女,头部齐颈以上,忽然不见了。
接著,在英国的几处地方,每隔上一个时期,就有这样的事发生,一共发生了九宗之后,恐怖的气氛弥漫,苏格兰场也大是紧张,而且,绝对无法设想,盗人头的人,目的何在。
死人头有甚么价值,值得去盗取?
由于每次人头被盗,都是发生在殡仪馆之中,所以,警方在毫无头绪的情形之下,就只好加强殡仪馆的防卫看守。
在采取了严格的看守措施之后,果然,有几个月的时间未曾再发生人头被盗事件。
苏格兰场痛定思痛之后,也就九宗人头被盗事件,作出了一个总结。
九宗案件,被盗走的人头,一共是二十二个,被盗者男女老幼都有,看来似乎并无规律,盗人头者并不“拣饮择食”,似乎只要是人头就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