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士兵或者是将军愿意接受一场战役的失败,尤其是如此关键的战役。
“这大海可真他妈的壮观啊!”看到这海天一色的景色,石心顿觉心胸一畅,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滩上。
“看看大海,我真觉得人的胸怀忒几巴狭隘,本来整天为生活奔走忙碌已经够累的了,可还要勾心斗角,不是想着谋财害命就是争名夺利,还要时不时搞一下侵略,真几巴无聊!”任笑半眯着眼,枕着双手躺在沙滩上,来这儿之后,老百姓的口头禅似乎被他学得差不多了。
“说穿了,那都是欲望。每个人都有埋在心底的欲望,只是程度不同。任何一个社会都有阶层,越是底层的人把欲望埋得越深,压制得越强,因为在他们看来,眼前最现实的就是每天有顿饱饭吃,有件衣服穿。当这些条件得到满足之后,他们便上了一层,于是便想吃要吃好的,穿要穿漂亮的。”宣铁挺立在海边,任海风拨弄沉重的盔甲,坚毅,黝黑的脸庞,仿佛亘古不变的山峰,“但每个人都有自怀要追求的生活和事物,我们不全都一样吗?这无可厚非,我们评判的其实只是他们为了追求而采用的手段罢了。”
“可侵略与杀戮不一样,”白剑蹲下去,抓起一把沙,细细的沙粒从他粗糙的指间滑落,“那不能也不配称作欲望,充其量只是人类返祖的一种*表现。”
“二哥,那在狼与羊之间,你会选择哪种动物呢?”任笑斜瞟了他一眼。
“切,那还用问,二哥当然不会去选没种的羊了,咩咩,叫起来都像二进宫的太监。”石心欣赏着海色,脸上挂满不屑。
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白剑朝石心微微一笑,又转过头道:“狼有狼道,它们遵循着自然界的法则,在属于自己的天地尽情释放灵魂,不妥协,不放弃,不屈服,它们的生存仅仅基于生存的需要。而人类的侵略与杀戮却纯粹是心理畸形变态的产物,损人不利己。”
“二哥这话我同意,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成吉思汗的蒙古帝国,以及欧洲的罗马土耳其帝国,他们侵略的扩张了,很多人却认为他们是伟人,还为他们的所作所为翘大拇指呢?难道古人与今人的侵略有什么不同吗?”任笑把头盔遮住了整张脸,语气中却有一丝少有的讥讽。
白剑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双目注视远方海天相接之处,“不知道。”
“我知道。”石心扭头对任笑道:“我认为他们的不同便在于你说的那些古人,如成吉思汗等人均是完成侵略扩张并最终建立帝国版图的,而如今我们谈到侵略,却是未果的。说到底也就是所谓的成王败寇。你成功了,错的也就变成对的了,反之,倘若你败了,不论对错,你都是错的!”
“好!”任笑突然大叫一声,一把抛开头盔,跳了起来,“说得好,四儿,你脑子就是几巴特别啊!”
“是么?嘿嘿!”石心先是被任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继而又笑道:“没办法,谁让咱这么聪明呢?天生的,没办法!”
“哎,四儿,你倒痛快,也不谦虚一下。”
“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这世道,谦虚就是虚伪,何必装呢?对吧,再说了,我又不是受之有愧!”
宣,白,任三人看到石心那副理直气壮的尊容,真有点哭笑不得。
“四位将军,”张琼从不远处一路小跑过来,一手握着单筒望远镜,脸上挂满兴奋与激动,“倭寇的船队来了,就在东北方向,距此大约还有五海里。”
“太好了,是时候把这群王八蛋赶回老家了。”石心“蹭”地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
“以前只是演练,现在终于可以实打实的干一场,真几巴兴奋啊!”任笑急忙戴上头盔,站起身,凝目朝海面望去。
宣铁从张琼手中接过望远镜,镜头中清晰的出现了运载了大量倭寇的日本船队,总数有九艘,每一艘上都高悬了一面旗帜,猩红的太阳格外显眼,鼓涨的船帆带动着庞大的船体正朝这里气势汹汹地逼近。
白剑眼中绿芒闪动,挥挥手对张琼道:“开船,迎战!”
五人一前四后,疾步登上了蓄势待发的楼船“英雕号”。
“起锚,扬帆!”张琼浑厚嘹亮的嗓音宛如战鼓般传开。
十一艘战船排好阵形,借助风势朝东北方向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冲到最前面的是由四部校尉指挥的四艘中弄“艨冲”舰,天舰,鹰舰,蝠舰,山舰。“英雄号”靠后居中,左右是装备了十八门火炮的火龙舰。四艘两头苍山船紧随其后。
包裹了厚厚铁皮的船体迎风激进,破浪穿空。宣铁,石心等人站在楼船最高的雀室目不转睛地盯着视线中越来越清晰的倭寇船队。
风势更大了,激起的浪如涌动的山峦。白色的浪头的压顶之势肆虐地拍打着船头。船上所有的将士对这一切似乎浑然未觉,看着已经渐近射程的敌船,每个人脸不都因兴奋而涨出了红潮。
“在陆地上冲锋陷阵,打了那么多场仗,这下可好,又可以好好体验一下在他娘的海上拼杀的滋味了,嘿嘿”鹰山部的校尉黑大麻子瞪圆了眼睛盯着前方,时不时抬起发黑的袖子擦一下紫黑面膛上溅满的水珠,“这次九牛二虎之力痛痛快快地干他一仗,老子就算死,这辈子也没啥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