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远处,那是阿虎的啸声,悲若狼嚎!
“阿虎出事了!”情急之下,刘成良两手一撑就要跳出壕沟,却被刘永福死死按住。
“阿虎不会有事,等法国人过来再动手!”刘永福咬牙道。
歌声、风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两支由清一色法军士兵组成的步兵连队,正大摇大摆的通过亲兵营阵前。刘成良端起步枪,瞄准了走在最后的那个军官。
“杀!”伴着刘永福的一声怒吼,枪声大作,法军成片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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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帅!”冯相华几乎是飞奔着冲进大帐,大声道,“法军主力出文渊,正向镇南关进发!”
“果然来了,来得好!”冯子材拍案而起,眼中精芒闪动——从战术上看,偷袭文渊就是为了激怒法军将领,让他们因被曾经是手下败将的清军偷袭而赶到恼怒、丢面子;同时,千余清军却没能攻下只有百余人把守的小镇文渊,无疑也给了法军指挥官一个错觉,镇南关的清军与北宁之战时的清军一样不堪一击,让他们能够在恼怒和尚未准备周全的情况下放心大胆的向清军发起报复性的进攻。从战略上看,从山西到北宁、宣光,法军一直占据着战争的主动,清军数量虽多,却只能被牵着鼻子奔走应战,这一突如其来的主动出击,一下打破了法军占据先手的态势,也在时间上打乱了法军原先的部署,虽然只是一次小小的冲突,却直接刺中了法军指挥官的痛处,逼得他不得不仓促出手还击。
冯子材当即喝令道:“传令各营、各炮台火速备战;镇南关前所有游骑、探子,一律撤回——法国人既然敢来,我老冯就送一份大大的厚礼给他们!”
冯相华应声而去,顷刻间,整座清军大营便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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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刘永福挥刀劈翻一名法军,嘶吼着冲向方才枪声响起的地方。亲兵营的战士们踏着满地的尸体奋勇冲杀,刘成良紧跟在刘永福身旁,手中大刀早已染满敌人的鲜血。
“嗷呜!”一道黑影从法军后阵中冲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枚已经被咬得稀烂的硕大人头,身后,是无数咆哮着的法军和一连串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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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二虎逞威 啸狼烟决战南疆(3)
“阿虎,这边!”刘成良大喊着,猛然间,他发现阿虎跑起来的姿势有些异样。
“呼!”阿虎一阵风似的朝父子俩扑来,远处,一名法军军官举起了步枪。
“砰!”时间,在枪声中停止;刘成良悲吼着扑向了缓缓倒下的那团黑影。
“噗!”刘永福一脚踏住从阿虎口中滚过来的那枚首级,猛的举起了十三响。
“砰!”法军军官在十三响的枪声中倒下,刘成良猛扑到阿虎身上,死死抱住了它,触手处,黏滑一片,阿虎的伤口在淌血。阿虎没死,昂了昂圆滚滚的黑头,咧开嘴,用粗糙又带着血腥味的大舌头在刘成良擦伤的手臂上用力舔了一把——猛犬的唾液能治外伤。
“虎,撑住啊;虎,你的老婆儿子都在等你回去呢;虎,老子还没娶媳妇,你千万不能死啊!”刘成良抱着阿虎强壮的身躯,语无伦次的嘶吼着。
亲兵营的战士们冲上去了,刘永福提着那枚人头走到阿虎跟前,缓缓蹲下身子,在它脑门上轻轻抚摸着,虽然无语,一如慈父般温柔。阿虎像是要回应他们,用力抬了抬前爪,却又无力的垂下——它的伤口在后心,背上被炸了一个大洞,黑亮的皮毛开始泛出血色的光泽。
“让他去吧,阿虎是条汉子,就该死在战场上。”刘永福的嗓子沙哑了。
阿虎像是听懂了刘永福的话,眨了眨眼睛,两滴豆大的泪珠缓缓滚落。没有悲伤,没有眷恋,它像一个战士般安详的闭上双眼,灵魂深处的记忆仿佛把它带回到了祖先们生活的那个年代,在无数战马的咆哮和铁蹄声中,由十万只藏獒组成的神犬军团追随着伟大的成吉思汗,卷过沙漠,卷过草原,浩浩荡荡的杀向多瑙河畔……
“虎!”刘成良用力抱紧了阿虎的脑袋,仰面处,已是泪流满面。
黑旗高卷,阿虎的死激怒了每一名亲兵营的战士,在刘成良发疯似的吼叫中,法军再一次被杀退,两名士兵抬起阿虎的尸体,黑旗军开始撤退。
刘永福依旧走在大军的最后,只见他突然收住脚步,猛转过身,望了眼鲜血和硝烟下的左育的山山水水,咬牙道:“虎,我们还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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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十一年二月初七,晨,大雾。
蹄声回响,三名法国士官一前二后骑着白马行进在静谧的山谷中,他们是法军旅长尼格里派出探路的前哨小分队。这是一条不到两丈宽的小道,两边都是高山,西边的是凤尾山、东边的是大青山。凤尾山南有一处龙门关,与镇南关西边峡口遥遥相对,大青山向南则连接着由五座小山峰组成的小青山,小青山再向南,就与镇南关东面的马鞍山相连。由东西两边高山延伸出来的一串低矮丘陵地带组成屏障,被称为横坡岭。小青山和凤尾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