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两个人,这个室中画面便似遭人施了魔咒,古怪而又奇异,此情此
景,看似极为寻常,平静自然,但在知情者眼中,却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震骇
人心。
恍然间,我蓦地顿悟,不禁冷汗悄流。屋中两人绝非达成了什么默契,你不
来管我,我不去看你。而是潜行无声的圣女师姐,实在太强大了!她凭借感应,
察觉贾似道的一举一动,并有把握在贾似道眼儿回望之前,消失在他视野。
师姐……简直太骄傲了!不屑于出手将贾似道制住再搜寻东西,她完全不把
贾似道当“人”
看,才会如此“旁若无人”地干着自己的事儿。
思及于此,我不由心生警惕,摸了摸臂间搂着的白鼠,暗道:“小白呀小白,
你要乖点儿,不要妄动哦。”
我的敛藏声息之法,便是将自身声息体热敛缩至虫蚁之微,这一点并不为难,
可轻易做到,但若要瞒过修道高手却远远不足,霍锦儿给了我一件年岁久远施过
符法的幡衣,助我将体息掩藏更微,又让我以小白的声息体热掩盖我敛缩后的气
息,其理便如巨浪涛天,不见水花,狮吼之下,不闻虫呜。当然,选用小白还另
有一层道理,其他活物易惹人生疑,但营营役役的鼠类却几乎无所不至。
即便有此藏息之法,见了师姐此状,我还是暗暗担心,若非师姐一心两用,
一边留意贾似道,一边搜石,只怕藏息之法也瞒不过她耳目呢。
也真是巧,我刚想到霍锦儿的藏息之法,霍锦儿的面容便忽然“出现”了,
我朝她一笑,她张目一瞧,瞬间隐去。
“霍姨,何事便莫问了,你若挂念我安危,可每隔半个时辰来窥我一次。”
这是向霍锦儿请得此法后我对她说的话。我装着神神秘秘、又摆出可怜生生、
以身犯险的架势,让霍锦儿来顾望我,无非是想消弭那房中一抱之后出现在两人
中的鸿沟。而霍锦儿不知是真担心我还是什么的,果然每隔一会儿,便会“看”
我一眼,我则对她报以一笑。这一晚守窥下来,我们“眉来眼去”,已不下五次。
这时,秘室内“踏”的一响,彷佛有棋子落地的声音。我只道师姐不小心碰
落了东西,正欲瞧她如何闪避,凝目一看,却见贾似道并未回身瞧看,倒望向他
座旁的房中一角,随即,他起身紧走数步,角落的木壁悄然滑开,步入一个中等
身形的妇人,她头面被贾似道身子挡住,我也认不出是府中何人,心道:“啊,
竟被那王玉儿无意间猜中了,贾似道果然来此私会女子,却不知那女子是何身份,
竟需他如此瞒天过海,煞费周折?”
一时,只听贾似道笑道:“这么晚,上头有何事耽搁?让我好等。”
妇人道:“还不是芸丫头闹人,与筠儿睹气,弄得自己心中愍屈,却来我房
中厮磨,不肯就睡。”
听妇人声音着实不年轻,沙沙中有沧桑之味,却不失慈和温婉。
贾似道笑道:“这丫头,明儿我说她两句,这般闹法,弄得娘没法休息了。”
妇人瞠道:“还不是像你!一般的顽皮不听话。”
贾似道嘿嘿作笑,扶着妇人向室中走来,我暗下一乐,原来全料错了,贾似
道哪是私会妇人,竟是母子相会,也不知有何要事商议。
想是入夜已深,胡氏临睡前卸去了盛装,连发簪也拔去了,此际满头长发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