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不去医院,丛欣每天至少要去一趟照顾他。
自打宋景行告诉她后,心情一直很难平静下来,第二天去安易那儿的时候,她忍不住问到了这件事。
丛欣其实是以很随意的口气问的,并且她也不认为安易会承认。
只是,让她心生绝望的是,安易并没有否认,而是叹了声气,垂下了头。
看到这样,丛欣当场呆愣在地,几乎不需要问了,事情再明显不过。
安易愧疚地看了她一眼,“这事一直藏在我心里,其实老早就想告诉你了,只是,每当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丛欣神情呆滞,虽然她之前也怀疑,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换做别人,她一点都不讶异,可这是安易啊?跟她一起长大的人?他怎么变成这样?
丛欣惊恐地看着他。
安易忙遮住她的眼睛,痛苦不堪,“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丛欣一把拉开他的手,“这一切都是你筹划的?为了夺权,你丝毫不顾及跟你一起长大人的情义,别人也就算了,可那是把你一手拉扯大的母亲啊?你居然也舍得下手,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丛欣一步步地后退,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洪水猛兽。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安易挣扎着起身,试图拉住她。
可从欣却躲开了他,退到门口的位置,满脸失望。
“你别走,你先听我说。”安易躺着喘了会儿气,“我是有错,可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前面的事并不是我筹划的,事情出来后,倾向一边倒,也不是我做的,是我那个父亲干的。”
“难道不是你默许的?事情推给你父亲,你可真行。”丛欣失望摇头,“你说的我不可能相信,他自己曝出当年的丑事,他有毛病吗?”
安易一再地说,“真是这样的,他找你,你没答应,然后他就想到了这一点。”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相信像你父亲那样精明的生意人是不会这么做的,除非他脑子有病。”
“他脑子没病,可他身体有病。”安易说,“他不做没办法了,钟家都快被他两个女儿和夫人架空了。”
从欣冷笑,“她们也姓钟,钟家掌握在他们手里也没错。”
安易说,“可她们两个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以后的公司姓不姓钟都不好说。”
丛欣没有说话。
安易说,“我从来不会骗你,我要么不说,说的也必定是事实,他这样做,就是想让我接手,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安易一再强调,“我真的没有说谎,这一切都是事后我才知道的。”
丛欣说,“安易,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都不重要了,这次是最后一次了,今后,咱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不可能。”安易坚决不同意,“你若是这样做,我就死在你面前。”
“想死,那你就去死。”丛欣说完,直接走人。
安易一拳砸在墙上,顿时鲜血横流,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望着门口的方向,绝望无助。
回到家的时候,宋景行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她回来,从书上抬起头,阴阳怪气地说,“去看旧情人了?问他了?他是不是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他老子所为啊?”
丛欣瞅了他一眼,无奈道,“老板,咱能别这样吗?”
宋景行把书一合,眉头一皱,“你去会旧情人,难道还希望我能给你什么好脸色?”
丛欣叹了声气,几乎乞求,“我们还像以前不行吗?”
“不行。”宋景行坚决拒绝,“若是之前,我还能忍,现在不行了。”
“现在为什么就不行了?”丛欣哀嚎。
“因为,因为我不想再忍了。”宋景行起身,拿书抬起她的下巴,“从今以后,你也最好认清这点,甭想蒙混过关,装傻充愣。”
丛欣心累,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第二天早上,丛欣洗漱完去做饭,下到楼下的时候,刚好看到宋景行从健身房里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上身赤裸着,强壮结实的肌肉上布满晶莹的汗珠。
都说健身后的男人最是性感,以前不知道,现在丛欣是见识到了,若搁以往,她恨不得多看几眼,可不知道为什么丛欣心跳骤然加快,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
愣了一瞬,忙别过了脸。
宋景行瞧见她,擦汗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神情中透着几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