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不提,一番礼让之过后,黄药师与一灯便在上首坐了下来,郭靖黄蓉陪在两边,武三通朱子柳几人在左首落座,右首就是武敦儒三人却与杨过夫妻,武修文与郭芙等人却坐在了下首,一阵折腾后众人就全都坐了下来,虽然那武三通还是黑面如铁。
黄蓉再招呼了几声,府中的下人便端着酒菜鱼贯入厅,摆放在桌上,不多时已上了满满一桌,香气直充众人鼻端。因襄阳围城之故,故此酒菜虽多,但也没有太过珍异之物,都是寻常鱼肉家鸭等菜肴,只是烹制的颇为精细,酒却是武敦儒带过来三种一等美酒。
端起酒杯,郭靖离座站起,正容向一灯与黄药师道:“一灯大师与岳父大人早都已超然物外、不理世事,不想此番区区儿女小事,竟劳动二位尊长齐齐赶至襄阳这等苦寒之所,靖儿心中又是欢喜又觉惶恐,这杯酒靖儿就敬岳父大人与一灯大师。”说完他酒送唇边,一仰头酒已入腹。
一灯大师含笑颌首,抬手端起面前的清茶,微微沾唇,算是以茶待酒。
黄药师也点了点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下,朗声道:“靖儿你坐下吧!今日我等老少尊卑难得聚于一堂,定要好生热闹开怀一番,不可太过拘于俗礼。尤其是靖儿,今日要热闹开怀,你万不可拘着他们扫了兴致,可记得了?”
再起身站起,郭靖恭声道:“靖儿记住了,就依岳父大人的吩咐,今日不拘俗礼。”
哈哈一笑,黄药师道:“这就对了,我自己的外孙女大婚,我这位外祖父来了也不算希奇。倒是一灯大师也为这等儿女小事劳动大架,却是颇为难得。来来来大师,我也敬你一杯,靖儿蓉儿,你们招呼他们用吧!不要都拘着。”
说着话黄药师便端起酒杯与一灯大师对饮,而郭靖黄蓉也纷纷给杨过夫妻与武敦儒红茹让酒布菜,让他们畅饮开怀,加上武修文与郭芙等小一辈众人也来劝酒,一时间这酒桌之上推杯换盏,已是热闹起来。
推杯换盏,言谈笑闹,虽然这桌上仍有一丝不和谐之处,就是武三通那张如铁黑脸,但大体上还是颇为热闹开怀,有黄药师在场,也由不得武三通生事,他也不敢。
待酒过三旬,菜过五味,黄药师放下手中酒杯,抬头望着武敦儒言道:“敦儒,我忽想起一件事要问问你,你可要实言答我。”
微微一笑,武敦儒道:“师祖有话尽管询问,敦儒是知无不言。”
点了点头,黄药师笑道:“不要再拿虚言来搪塞于我,前次在你山庄之中,你就已经暗自藏私,还道我不知吗?你且说说,昨晚在与靖儿交手时,你所用的那套剑法是个什么名堂?为何在江南论剑时你从未提起?”
三十五 渊源
听得黄药师这么一说,在座众人不由得全都一楞,随即又纷纷失笑,黄蓉看了看武敦儒现出的那一脸苦笑,接口笑道:“爹爹,您指的是敦儒昨晚所用的那套剑法吧?这个您倒是冤枉敦儒了,这套独孤九剑敦儒早在……”
“等等郭伯母,您说敦儒兄的那套剑法叫什么名目?”没等黄蓉把话说完,那边的杨过却突然打断了黄蓉的话,满面惊异高声问到。
见杨过忽而如此,众人不由得也齐齐转目向他看去,黄蓉转过脸来,温语道:“独孤九剑,敦儒的那套剑法叫做独孤九剑,怎么了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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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黄蓉把剑法的名目讲出来后,杨过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坐在那里一脸若有所思。见他如此,黄药师便又出言道:“杨过小友大概是想起了什么,让他静一下自己思量思量。蓉儿你继续讲,这套独孤九剑敦儒早都怎么了?”
再看了一眼杨过,黄蓉转过脸继续与黄药师笑道:“女儿所以说敦儒没有藏私,是因为早在三年以前,敦儒就已把这套剑法其中的三式传给了芙儿和修文,只是没有报出剑法的名字而已。且他当年以这剑法与金轮法王相斗时尚不到三分火候,想来那会恐怕敦儒也是刚刚学得独孤九剑不久。”
“郭夫人说的是,三年前我与敦儒曾经合力斗过那金轮法王,其时敦儒所用的就是这独孤九剑,不过那时敦儒所施展的剑法比之昨晚直不可同日而语,神妙处相差不可计数。”朱子柳也接过话来言道。
微微颌首,黄药师转过脸去。看着那正现出一张苦脸的武敦儒。扬声笑道:“原来这套剑法敦儒你早在三年前就已传给了芙儿与修文,如此说来你确是没有藏私,倒是我说错你了。”
坐在那里微一躬身。武敦儒笑道:“师祖言重了。”
“不过我指你没有藏私,是说你对修文芙儿他们没有藏私,但对于我这个师祖,你还是留了一手,否则在山庄饮酒论剑时你为何不与我谈起?这个我总没有冤枉你吧?”黄药师又扬声言道。
面上神情再变,武敦儒那刚刚恢复的微笑又变成了苦笑,回话道:“不是敦儒要与师祖留上一手,实是因为这独孤九剑重意而不重形,虽也有几式示例的剑式,但也只是可有可无之式。真正对敌时讲究地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故此除了授艺传剑,或是真正对敌,于平日里论剑时真是无从谈起。”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在旁边喧了一声佛号,而后言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八个字听来寻常无奇,似乎人人都曾听过,但被这位独孤前辈用到这套独孤九剑之上。却真是正得其所,天衣无缝。遥想这位剑术通神的独孤前辈,实令我等后人高山仰止,无法揣度,阿弥陀佛!”
“大师所言甚是,单以剑法而论,这独孤九剑确已达到了用剑的巅峰极致,我也见到了敦儒传给芙儿修文的那三式剑法,还曾助他们参悟研习过,本以为对这剑法已是有了几分了解。不想昨晚动起手来。我所自认了解领悟的那些东西,一动起手来却全都似是而非,不得其神,竟还是缚手缚脚,由此也可看出这套独孤九剑的神妙。”却是郭靖也接口说道。
郭靖这个人就是这样,虽然固执古板,但也是极有原则的一个人。在他看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中间路线可走。就如现在,对武敦儒的作为他分明有很多地方都看不惯,但是对于武敦儒的剑法他仍是赞不绝口,绝无半点贬低之处。
再点了点头,黄药师道:“这独孤九剑我只是昨晚在厅外惊鸿一瞥,已觉这剑法似极尽神妙,没想到大师与靖儿竟然也都是如此赞誉不绝。不过这独孤九剑既能将靖儿的降龙十八掌都逼得施展不易,确也当得起剑法颠峰的评价,创建这套剑法的前辈高人也确是大才无双,由不得我等后人不为之佩服。”
微微一笑,武敦儒道:“蒙二位师祖与郭大侠如此赞誉,敦儒本是不敢领受,不过三位尊长言语中涉及到创建这套剑法的前辈高人,事关前人声望,敦儒可就不敢推让了,万不敢有损前人威名。”
齐齐点头,对武敦儒的这一番话,那在座众人听了后倒是都觉不错,连郭靖也都点了点头,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武敦儒说的确有道理,事关前人威名属实推让不得。
忽然已沉默半响的杨过又再出言问道:“郭伯母,我再问上一句,敦儒兄传给修文兄与郭小姐的那三式剑法,具体是在什么时间?”
听杨过这么一问,再看看他那若有所思的神情,武敦儒已然明白了他问这些话的用意,但话已说道这里,武敦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