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气急败坏地握着笔,在陆晚凝带来的转让书上签了字。
“好好好,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日的举止付出代价的!”
沈如意写完名字,将笔杆子往地上一丢,转身扬长而去。
陆晚凝却毫不计较,笑眯眯地将转让书拿起来吹吹干,小心放进了袖子里。
冷眼看着这一切的陆挚摇了摇头。
他就知道,陆晚凝这女儿脑子不太正常。
难怪从小就看不惯她。
沈如意是走了,他不敢放任陆晚凝自个儿在侯府院子里,只能在这里等着她清算。
一大堆人忙活了许久,又是开箱子清点,又是计数造册,又是搬搬抗抗的……
若是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家里有什么喜事。
谁能想到,这是上门要账来了。
陆挚在沈如意新买的官帽椅上坐的屁股都疼起来了,才发觉连他一贯用的金丝软坐垫儿都让她卖了。
他暗自咬着牙在心里骂,“欠了那么多银子凑不上,偏偏还要计较这一张坐垫,分明是做给我看的!”
好不容易陆晚凝忙活得七七八八了,院里的东西也搬空了。
陆挚松一口气,站起身就要走。
却被陆晚凝给拦住了。
他有些恼羞成怒,“东西都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他料定了,虽然这里实际的银两还缺不少,但各家铺子上的账面也在这里。
她陆晚凝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可能立时清算得出少了多少。
等她出了这道院门,再回来讨要,便可以装作根本不知情了。
没想到她却拦着自己不肯放人,陆挚心里一阵紧张。
“侯爷,旁的东西倒可以来日慢慢清算。但……”
陆晚凝摸出她带来的嫁妆单子,上面一条条地画着勾儿。
但有一列,却是空的。
正是“花楹楼”。
看到这个名字,陆挚便是心头狂跳,却又不敢让陆晚凝看出丝毫的端倪。
他强作镇定地道,“这怎么了?”
陆晚凝道,“房契呢?地契呢?花楹楼上下人等的身契呢?全没有?”
陆挚眉头一拧,盯着陆晚凝道,“你母亲带来的旺铺八十间,地皮一百三十处,房产二百多套,田地数千亩,都已经交还给你。这座酒楼不在其中,兴许是错漏了,你好歹是侯府出去的嫡女,到手的东西已经不少了,偏要计较这一点么?凡事不要太过。”
他说到最后,眼神里已然充满了威胁警告的意味。
可他越是如此,陆晚凝越是不肯轻易放过。
当她是吓大的?
“侯爷当初拿走我母亲这些东西,可曾想过凡事不要太过?这些铺子地皮,但凡你剩下一样在娘亲手上,她何至于在庄子上,日子过到要整日吃酸菜,吃馒头,还要给人做缝补针线补贴家用的程度?”
“今日我上门要东西,房产地契一样也不能少。银两缺了多少,我也自会找人彻底清算。你们欠了娘亲的,一个铜板也别想少了!”
陆晚凝目光如炬,盯着陆挚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