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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传道（第1页）

“我既我，万物即万物，”听到这个显然和先前一样，是糊弄人的回答，老人却是笑了，笑容中还带着些许开心。

笑完后，他目光中还带着些许好奇，道：“那何为道，何为仙呢？”

白辰目光微沉，回忆起过去这一百年间，进入文书阁中所看到的，有关“仙”和“道”的内容，良久之后，回过神来，看着老人道：

“真我无物，而虚我为物，故而道非道，仙为仙。道并非真实存在的，而是一种意象，如果有人觉得世间有道，那么道世间便有，如果觉得世间无道，则世间便无道。道是一种方向而非一条路，路为前人所开，道却可开路。”

“仙则是一种境界，或者说是一种称呼，所以仙为仙，也只能为仙，仙可以化作世间万物，但不可能成为世间万物，既仙为道，道则非仙。是谓仙依于道，而道……”

说到这里，白辰忽然顿了顿。

“而道，不止于仙。”

“道不止于仙，”老人轻声低喃了一声，眼神中那原本清澈透明的目光也变得混浊起来，过了良久，他才从中回过神来，笑呵呵地说道：

“曾几何时，这世间连道仙都未曾存在，而如今有人入了道仙，边觉得道仙便是这世间的尽头，而未能入道仙的，却觉得这世间的道不止于此，实在有趣。实在有趣啊。”

“那么，你觉得道仙之上是什么呢？”

看着面前的白辰，老人眼神中不禁出现了一丝期盼。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已经入了道仙，才看不见这道仙之上是什么。而眼前，这个在他眼中如同小孩子一般的白辰，说不定能看到什么。

就凭他能在短短百年内便能对仙和道，有如此深刻的了解。

只可惜，白辰摇了摇头，“道无穷，而道有尽时，方向是没有尽头的，而路是有尽头的，如果只是把道当成一条路，那么只要时间足够长，这条路也迟早会走到尽头，而把道看成一种方向，则有希望突破面前的道路尽头。”

这是他的看法，但却不能作为一个正确回答。

因为他也没有试过，他离这个世界的顶点——道仙的距离还很遥远。

没有走过的地方，也只能用方向来形容，而不是一条路。

看到白辰摇头，老人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失落，而是十分平静地说道：

“单年纪而论，你能有如此见解，实属不易，要知道哪怕是我，又或是这星楼内其他的人，能看到这‘方向’的时候，无一不是早就升入道仙，对仙道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才有如此这般见解。”

“虽不可否认，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世间之道何其之多，然而可成道仙者，从这天地之初开始算起，进过了无数以亿年为单位的纪元，不过百余人。”

“仙道之途已经向世人敞开，但仙道之上，仍是无人踏足，无数纪元如此，往后想必也是如此，所以也要做好无法实现的打算，以免心境受损，而一生困于此。”

见老人并没有反对自己在他那看来几乎毫无可能的想法，白辰不禁有些诧异。

对于他的忠告，白辰却是有不同见解：

“倘若一开始，便做好了不能成功的打算，便会觉得自己尚有后路而不尽全力。如此，是否会导致原本能走通的路，却未能走过，能实现的目标，却没有实现呢？”

老人随意地笑了笑，“不知道，这只是一个无望此道之人的一个忠告而已，是否采纳全凭你意。”

面对如此说辞，白辰也不好再对此说些什么，转而问道：“关于此次历练，族老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历练啊？”老人摇了摇头，“我要说的和历练无关，是你神魂的问题，找你来此也是因为这个。”

“神魂？”

白辰在星楼之外就听过他母亲，慕漓笙所说，自己这个身体原身没有神魂。

也就是，他并非夺取了原身的身体，而是成为了这具没有神魂身体的主人。

“有关于你的神魂，其实也没太多可说。这世间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从出生到一百年前，你的神魂究竟去了哪里。也不会有人纠结于你是否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不过，既然你现在站在这里，那么你便是我们白族之人，这具身体的主人。无论你是否相信，我们始终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