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目光一转:“他本可以将我杀掉,可是他没有动手。”
“那是他看错了你只是—时意气用事拿走花名册,其实还是他们那种人,当然还有一些感情。我看他是喜欢你的。”
红绫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沈胜衣道:“好像他这种自信心很强的人,是绝对不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的,他就是自信你一定喜欢他,绝不会发射那具天罗地网,才会死在天罗地网下。”
红绫怔怔地望着黑狗,沈胜衣接道:“只怕他已经得到令尊的默许。”
红绫身子一震,凄然道:“他们就是这样,以为我一切都应该服从,听由他们支配,甚至要控制我的命运。”
沈胜衣道:“这之前相信他们都认为你已经完全由他控制、支配,也所以才会被你这样容易将花名册偷出来。”语声再落,悠的一声叹息。
红绫听着诧异:“沈大哥,你叹息什么?”
沈胜衣道:“他们这么快便怀疑到你,转而发现花名册的失窃,可见得他们对你其实还是有些儿戒心。”
红绫道:“之前我曾经说过家父好几次。”
沈胜衣接道:“也就说,整个金龙堂值得他们怀疑的人绝无仅有,他们都能够彼此信任,以成为金龙堂的一份子为荣,绝不会背叛金龙堂。”
红绫只是颓然道:“他们全都是无可救药的坏人,难怪查捕头会不惜牺牲一切也要毁灭金龙堂的了。”
沈胜衣问道:“你是否支持得住?”
红绫勉强笑了笑:“我只是心情问题,黑狗既然追踪到来,其他的人相信亦会很快赶到,我们还是立即动身的好。”
沈胜衣点头,目光一转,前面的路看来是那么平坦,可是他们能够走得多远?
接下来的两天,路上异常的平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也没有遇上金龙堂的人,就是因为太平静了,沈胜衣红绫反而有些担心。
以常理推算,黑狗既然追上来,其他人绝没有理由一些消息也没有,应该会从四方八面赶来,没有理由连一个金龙堂的人他们也没有遇上。
路上有两个适宜出击的地方,他们都轻易走过,到了第二天晚上,沈胜衣红绫不再赶路了,他们离开了原来的路线,远远绕开,然后在一个山坡上歇下来。沈胜衣在路上猎了三只山鸡,歇下来便烤熟与红绫饱餐了一顿,倒头便睡,让身心得到适当休息,以便能够达到最佳的状态。
那是沈胜衣的主意,这两天走下来,他发觉除非金龙堂的人完全没有他们下落的消息,否则并不难追上他们,找到他们,而金龙堂的人一直都表现得那么消息灵通,在这个要紧关头,又怎会变得这样疏忽?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适当的地点,作了准备,只等沈胜衣红绫经过。
沈胜衣并不奇怪,以金龙堂的势力绝不难做到这一点,那也必定是他与红绫必经之地。
到底是哪儿?沈胜衣却是并不清楚,他实在需要静下来,仔细考虑一下该往哪一个方向走。
他当然不知道,金龙堂的所属已经在前面不远列成了一条直线,除非他停止北行,否则难免被他们发觉。
次日一早,沈胜衣便走进不远的一个树林中,在树林中走走歇歇地走了差不多一天,到黄昏时分才停下来,又休息了一个时辰,深夜才离开那个树林,走进一条小路。
他们漫不经意地走进去,其实更加小心,沈胜衣忽然有一种感觉,危险已经迫近。
这种感觉很奇妙,连他也不知道怎会有的,就是每当迫近危险的时候,这种感觉便会出现,前后也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的命。
这一次又怎样?
他的脚步更加慢了,红绫终于发觉了他的神态异样,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已经发现了金龙堂的人?”
“没有。”沈胜衣摇头,“只是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已经落入他们的监视中,而且他们正在向我们迫近。”
红绫四顾一眼,沈胜衣接道:“每当危险的时候我就会有这种感觉,这一次也许例外。”
红绫接问:“那我们应该怎样做?”
沈胜衣道:“过去我都是静候危机的降临,随机应变。”
红绫苦笑道:“已经很接近了,这时候若是落在他们手上,失掉花名册,我们亦只有认命。”
沈胜衣道:“花名册纵使回到他们手上,他们亦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
红绫看着他,忽然流下泪来,喟然道:“天下间若是没有你们这种视死如归的侠客,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胜衣微笑道:“到时候每一个人也许都会过得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