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道:“他若是明白,也不会有这次的报复。”
沈胜衣沉吟道:“我以为气过之后他还是会明白的,所以有这次的报复相信是花名册既落在我们手中,重组金龙堂已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而那些金龙堂的人既然已没有用,索性就杀掉也算是消气。”
白玉楼点头道:“不错,我们遵守诺言,不对金龙堂弟子采取任何行动,他要消这口气便须亲自动手。”
沈胜衣道:“任何一个门派,最痛恨的就是叛徒,金龙堂当然也不会例外,他这样做,也等于告诉我们他实力有限,除了这样做,不能对官府怎样。”
白玉楼道,“他胆子却也真不小。”
沈胜衣道:“我看他是什么也豁出来了。”转顾红绫道:“这无疑是接近疯狂的行为。”
白玉楼接说道:“我倒想听听你的意思。”
沈胜衣道:“原则上这件事对我们并无坏处,我们应该同意这样做,金龙堂那些人既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么死光了又有何妨?”
“这倒是不错,那些人的确坏事做尽,可虑的只是屠杀当中殃及无辜。”
沈胜衣接道:“但从人道来说,那些人因为花名册在我们手中,以后也必会规行矩步,以免触怒我们,找着花名册拿人,虽然是出于被迫,但既然改过向善,我们亦无妨网开一面。”
“我也是这样想。”白玉楼叹了一口气:“可惜他的行动实在太快,而我们除非根据花名册,早就监视着那些人,否则是绝难阻止他的行动。”
“那也没用的,只怕会引起更大的伤亡,金龙堂主相信早就已考虑到这方面,我们的人一直没有他的下落,在开始报复之前,他必定已经拟好了一切报复的行动,而看情形,每一次他都是全力袭击。”
“而且是一击即退,我们势难及时派人前往阻截,而且若是不幸反被金龙堂主的人袭击,招致伤亡,就是我们的人也不会认为值得应该这样做。”
“问题就在这里了,牺牲众多善良的人性命去救一些坏人,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沈胜衣苦笑道:“而这种结果,只要我们派人去一定会有,金龙堂主对我们的愤恨绝不在他那些叛徒之下。”
“只是容许这种仇杀继续下去,亦难免惹起别人的非议,而官府事实亦不应该容许这种仇杀存在。”白玉楼摇头:“但我们不能够确定他们的去向也是事实。”
沈胜衣目光回到那份报告上,道:“去向现在相信可以确定了,他们虽然盘旋曲折,其实在缓缓向京城这方面推进。”
白玉楼沉吟道:“从屠杀发生的时间先后与地点推算,应该就是了,我也已派出探子,小心附近一带,以准备应付。但这是否是疑兵之计,引起我们的注意,诱我们堕进歧路去,亦未可知。”
沈胜衣说道:“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加派人手,留意他们的动向,确定后将他们迫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一是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待他们找到来,再作应付。”
白玉楼忽然一声苦笑,道:“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就是追随金龙堂的不是一般人,部分是天残门的蝙蝠。”
沈胜衣动容道:“那群瞎子心态有异常人,好像丘长老那样的相信绝无仅有,死亡对他们不足以构成威胁,要他们听从吩咐,接受管束,除了金龙堂主,只怕没有其他人了。”
白玉楼接说道:“还有就是八金刚力士。”
红绫插口道:“那都是我爹爹收养的,绝对服从,我爹爹曾经私下说过,别的他不敢肯定,那八个金刚力士一定会追随他甚至于进地狱。”
“出了那么大的事,那八个金刚力士仍然等他回去,可以想象他们的忠心。”白玉楼叹着气:“这些人都是随时准备拚命的,令尊也显然在拚命,要看着他们,又谈何容易。”
沈胜衣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到现在为止,他对付的对象都是金龙堂中人,侠义道上及官府方面的,都没有遭受他们的骚扰。”
白玉楼道:“这是说他们并不想在清理门户的时候节外生枝,一心一意,只是清理门户。”一顿一叹接道,“看来他们心意根本并没有多大差异。”
沈胜衣道:“这无异是一件很矛盾的事,坏人杀坏人,抛开人道,是一件好事,但站在人道立场,却应该予以阻止,但同样站在人道立场,以那么多好人来阻止坏人杀坏人,却又不是一件好事了。”
白玉楼道:“所以我意思是着人小心看稳,他们一天不改变初衷,我们便一天只是监视。”
红绫叹息道:“没更好的办法了。”
白玉楼道:“经此一役,天下间最少有十年太平,其他帮派于此可以看见官府的决心,相信不敢胡来的了。”
红绫无言点头,沈胜衣看似要说什么,突有所觉,转首望去,侍卫统领陆峰急步奔进。
白玉楼目光随着一转,道:“第三十八份报告来了。”
“看情形,很严重。”沈胜衣是从陆峰凝重的神色看出来,白玉楼当然也看得出。
陆峰送来的不是死亡报告,是一个消息,金龙堂残余已经聚集起来,准备与金龙堂主决一死战。
白玉楼听罢并没有多大意外,沈胜衣也说:“这也是意料之中,那些人给赶急了,发觉已将给赶进穷巷,当然会联结起来,作最后一战。”
“看他们选择大河原相会便知道。”白玉楼接道:“那儿放目一片大平原,水源不缺,只要食物充足,可以驻守一段颇长的时间,若都是齐聚,金龙堂主最后还是不得不一战了。”
沈胜衣道:“现在他的耐性虽然很不错,但等得太久还是会不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