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正等着她打开那道门,除非她打开,否则那道门永远紧闭着。
接着又告诉自己,大概只是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请保佑他安全,”现在孟黎莎祈祷,“上帝……请……照顾他、保护他,让我能带给他快乐……请指引我如何帮助他……我只觉得自己十分仿惶无助。”
她的眼睛望向祭坛后雕刻的天使,心中默默地祷告着,教堂之中一片岑寂,突然她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说:“给他爱!”
那声音如此清晰、坚定、有力。
“但是要怎么去做呢?”她在心中自问,“我要怎么做?”
“去爱他——去爱他。”
那声音在她心中呼唤着,也象那教堂中悠扬的风琴声一般,一直在她心中回响、回响,久久不散……。
孟黎莎从礼拜堂出来后想找公爵谈谈,又想起他说过要和经理人商谈一些事情,还没回来,她觉得有些无聊,就顺路往图书馆走去。
老法罗先生看到她来了,兴高采烈。
“我正盼望着你来呢!夫人,”他说,“上次你问起的书我找到了。”
“你是说有关宫内建筑的书?”孟黎莎问,“哦,我太高兴了,我一直就好想看看这方面的书,公爵也跟我谈起过有关秘密通道的计划,他正打算向我讲解一番。”
“前天我就为你准备好这本书了。”法罗先生说话的口气似乎在暗示什么。
孟黎莎不禁笑了起来。
“你以为现在我阅读这方面忽略多了,是不是?”她说,“不错,这倒是真的,平常总是和公爵在一起,晚上一上床很快就睡着了,就没好好看看书。”
本来她还要再解释一番,想一想老法罗也未必能了解,就直捷了当说:“把书给我好了,法罗先生,我一定会用心读的。”
法罗走了过去,到书架那头去找书。
“我还发现了一本诗集,你可能会有兴趣,”他又说。
“那是第一位公爵在一六九六年写的,你读了以后就会发现真富浪漫色彩呢!”
听他这么说,孟黎莎不禁想到公爵致宝兰的情诗是否也保存着?不过她确定在经历了那场感情巨变后他一定不再动笔了,也许从那时开始,他也不再写什么情书,甚至提到爱情都会让他憎恶不已,毕竟在爱情的骗局中他受到了大大的伤害。
“我从没接到过什么情书,”她想,“也从没有什么人写过一首情诗给我。”
想到这里实在令她沮丧,不过她不愿再对公爵及宝兰的事又发生什么联想,因此很快地说:“下次我一定要看看那本诗集,法罗先生,这一、两天之内建筑方面的书就够我看的了。”
她注意到法罗一直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书架,然后把一长列的书卷移开些,口中哺哺自语;
“我把它放回这里的——我记得明明是放在这里。”
“怎么回事?”孟黎莎问。
“我已经把那本书为你准备好了的,”法罗回答,“礼拜二整天都放在我书桌上,不过那天你没来这里,所以离开以前就把它放回了书架,平常我不喜欢把书搁得到处都是,怕有时候女仆会移动它们。”
“那应该还在你放的地方才对,”孟黎莎说,“让我看一看。”
她看法罗已经十分老迈,大概眼力也不大行了,于是走到那一长列书前,一本一本循序看过去,可是就不见要找的那本。
“我真不懂怎么会找不到?”法罗说。
“也许公爵来这里拿走了,没有跟你说一声,”孟黎莎说,“别担心了,法罗先生,我相信它一定会再出现的。”
然而,她心中却想着:法罗真的是心力难以集中了,变得有些漫不经心,他一定把那本书不知放到哪个别的书架上去了?
她又安慰法罗:“没有关系,我那里还有别的书没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