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道,私藏的数以十万计的钱粮,他毫不在意的就拿了出来,你说能让他在意会有什么?”
“这,,,,,”
“别费神猜测了!这个女婿要重用。能力还在其次,重情重义,重信诺,真是难得呀!”
慕容坚说到这儿,不由想到儿子们,忽而冷哼一声:“哼!你养的好儿子,能有郝琦这个女婿一半的能耐,就,,,,,,嗨!”
“郝琦方才说,阿勇是中了南梁过来的儒生的奸计,而且,就连他也是才察觉到。”独孤绿帮儿子辩解着。
慕容坚负手望天,嘴角挂起一抹淡笑:“短短数日,竟让我见识到了众多天纵奇才的奇思妙计!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以郝琦的精明强干,冯老鬼苏焕的心思缜密,都被人轻松的算计了。我还真的好奇,这个天下会不会有更神妙的人,我们还不曾见识到。”
“都被人给算计了!?”
“嗯,我也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西魏国朝野都被几个读书人算计了;不,不仅仅是西魏国,还要加上东魏国。
厉害呀!不到最后,真看不透。
数日内,东西二魏在三河口要打一场关乎两国国运的大战。无论谁赢了,三国之间的稳定局面就会破裂。南梁百年来的安稳承平就会受到威胁。
但是,依着现在的情形,东西二魏一场大战之后,获利的只会是南梁一家。
你敢相信人家就来了几个读书人而已!仅仅蛊惑了阿勇,就足以达成目的吗?
将流民驱逐回原籍,尚书省议事时,大家都觉着不妥。但是碍于要制造朝政混乱的假象,便放之任之。
书生们显然想的更远一些,他们肯定预判到了将要来临的大雨。
阿勇贪恋权力吗?是的,可换了六镇哪一家的子弟,处在阿勇如今的地位,都要为自家一族的未来着想。
这就是个内心里的缝隙,找准了,轻松的就能打入钉子。
三河口拼掉荡寇军,西魏军的精锐也让他们借机消耗殆尽。
紧接着,一场席卷西魏国的大瘟疫,呵呵呵,西魏国若是能坚守住紫铜关,兴许三五十年后能缓过来。
就在方才,跟你说着话,我才理清了,为什么南梁的人明明猜测出了西魏国的计划,甚至通过阿勇确认了。
设计损耗西魏国,却不用最简单的办法,借力东魏?
原来,他们比我们还想将荡寇军歼灭了!
哪怕将要冲之地的三河口,拱手奉送给西魏,也要歼灭荡寇军。”
“为什么?”独孤绿扮演着一个好听众,几十年的结发夫妻,她其实早就在为丈夫担心着,丈夫在外人面前如何粉饰出沉稳平淡,也无法瞒过她这个枕边人。
这世界天崩地裂,血流如河,也是天下人的事;丈夫才是她的天!她的归属。
这几日她又何曾不是忐忑难安,夜不能寐?
相比起丈夫心怀天下,扰动她心怀的是自己的一家四人而已。
慕容坚郁闷的心绪得以纾解,被独孤绿适时捕捉到,脚下的步子霎时间轻快了起来,语声中竟然带着几许少女娇憨,“快讲呀!南梁的读书人要帮着咱们歼灭荡寇军,又是怎么坑咱了咱家阿勇?”
慕容坚像是走出了迷林,骤然间眼前一片明朗,大声的笑着。
漫无边际的跟妻子倾诉,竟想通了最紧要的一个关窍----南梁人的目标,排在首位的是全歼荡寇军!
消耗西魏军力,引发大瘟疫,比起这个目的,都只能算是顺手而为之。
“阿绿,最近呢,玄老和我都沉迷灰犬搜集的密档。关于荡寇军的密档,自然要找来看看。”
独孤绿将头依靠在丈夫肩上,软糯糯地说道:“应该的呀!他们可是对咱们威胁最大的一支军队。”
“不光是对咱们西魏威胁最大,,,,,不对,应该是对南梁威胁最大的一支军队,咱们只能排在第二。”
这时的慕容坚,神情从容,笑容自然,言语都变的生动起来。
“阿绿,你要是不烦,我就从头和你讲起。”
“我不烦,比起一园子乱七八糟的人,就咱俩吹着河风,说说话,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