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佐!”鸠山试探着说道,“如果不用刑,恐怕井下是不会招的!”
川本斜了鸠山一眼道:“如果用刑,你能确保井下三郎开口吗?”
鸠山一阵语塞。
“中国古人云: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川本语重心长地说,“井下君虽然只是一名少佐,但他‘宪兵之花’的名头,不可小视啊!”
鸠山明白川本的意思。
即便对井下用刑,作为一名经过特殊训练的精英特工,他绝不会招认。
但是却给人以口实,检查组甚至会说特高课刑讯逼供,索性就不用刑了。
“大佐,其实除了审讯,大友在现场发现了发报机、反战资料,这些还不够吗?”鸠山疑问道。
川本直起身子,在办公室里踱起步伐,他边走边说:“井下君,这些只是物证。要让检查组信服,恐怕还远远不够!”
“大佐,确实如此,卑职想是不是要让惠子开口?”鸠山若有所思地问道。
川本心中思忖着,对于一般抗日分子、反战分子,的确不需要什么证据。
但是对于矶谷雄儿子的救命恩人、梅村将军的“球友”、战功赫赫的井下三郎,则必须要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仅仅凭借几样不能说话的物证,是糊弄不了检查组的。
川本心中喟叹着,之所以给井下三郎设下圈套,实属一招无奈的险棋。
上一回,密码本事件,申城派遣军主力遭到重创。
虽然将汪曼春抓了起来,但是申城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的责任,并没有被追究。
在这风口浪尖之时,梅机关和华东特务机关成立了检查组,表面说是检查内务,川本却早得到消息,是来调查特高课的责任。
川本担心:这是梅村将军和矶谷将军为代表中高层派,对他这个少壮派开展清洗。
那段时间,他思前想后,茶饭不思。
最终,一个阴险至极的计策,浮现在川本脑海里。
那就是把水搅浑,对内诬陷井下三郎是反战分子。对外,联系少壮派的同仁,一起舆论造势。
因为如果井下是反战分子,作为检查组的实际掌权者——矶谷保仁,在调查川本责任的时候,必定会投鼠忌器。
从人事安排来看,井下是矶谷将军力荐的行动队长,也是经过梅村将军首肯的。
井下出了事,矶谷将军甚至梅村将军,首先要考虑降低对他们的负面影响。
要么力保井下,要么及时和这位“宪兵之花”进行切割。
趁此时候,川本便可以拿井下的事情作为筹码,与检查组进行谈判。
毕竟,川本调查井下,多多少少会掌握一些证据。
代表矶谷和梅村一派的检查组,一定程度上为川本所制,也没有精力去调查他的责任了。
此计虽好,但是关键在于如何顺利地将“宪兵之花”构陷为反战分子。
直接构陷井下三郎,难度系数不小,且容易暴露他们的企图。
川本找来鸠山商量,鸠山苦思冥想之后,献上一计。
听完此计后,川本直呼精妙。
他们知道井下三郎爱去三本道歌舞町喝酒,经常点惠子小姐的台。
鸠山便安排手下,去歌舞町点惠子的台,一方面观察惠子,一方面拖住惠子,让惠子加班至深夜,才能回家。
鸠山则闯入惠子家中,将一部曾经缴获的反战分子的电台藏在房间里,准备嫁祸惠子为反战分子。
惠子是反战分子,井下三郎怎能摆脱嫌疑?
碰巧的是,在房间里,鸠山发现了一些反战资料。
手下的调查反馈,这位惠子,也很可能是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