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止也有些意外,靠了身后靠枕,轻摇着扇子,静静的看着偎在一起的两人。
白衣少年眉清目朗,文儒俊秀,眉眼间含着温柔浅笑,修长的手指间拈了粒雪白的棋子,垂着眼,向怀中少女低声相问。
少女也是一身素白衣裳,虽然脸上少些血色,却更白净如雪莲,娇美不可名状。
她夺了少年手中棋子,往棋盘上一按,将自己的棋堵死一大块,自知失了手,窘得咬了手指,抬眼偷看耳边俊颜,眼波灵动,精致的五官难掩顽皮神色。
少年撇脸微微一笑,轻道了声,“不妨事。”抬起头来,看向他,“到你了。”
凤止慢慢蹙了眉头。
他见惯了男女百态,也曾见过许多,爱得死去活来的男女。
私奔,浸猪笼,花样百出,见怪不怪,看过便过,留不下任何痕迹。
在他看来,男女之间的,不过是个‘欲’字。
但这时,他在对面的少男少女身上寻不到半点‘欲’,突然间竟有些羡慕他们,拈了粒棋在手中把玩,却不落上棋盘。
过了半晌,将扇子一收,指了被无忧堵死的那块棋,对不凡道:“你有了软肋,不再无敌,等你惨败之时,便是后悔之日。”
无忧将视线从棋盘上移向凤止,一种不安的感觉,慢慢拢了上来,转头看向不凡。
却见他淡淡一笑,“总是无敌,也是无趣。”
“你会输得一无所有。”凤止眼里是少有的认真。
“不到最后,焉知结果?”
“莫怪我没提醒你,终有一日,你会后悔。”
不凡笑了笑,“这棋还下吗?”
“自然要下。”
无忧轻咬了唇,不凡是兴宁的夫,如果兴宁回来,他舍了自己倒也就罢了,如果还想继续护着,后果就难以预料。
这只怕就是凤止所指。
睨了凤止一眼,摇头一笑。
他多虑了,她岂能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无论她的事能否完成,兴宁回来之日,都是她离开之时,一旦离开,就是与不凡的绝别,又如何能成为他的拖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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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烟虽然被凤止包下许久,这些人反而觉得能被凤止包下的女子,身份更是不同凡响。
头次对外挂牌,风头竟更胜过以往花魁挂牌。
除此之外,晴烟还放出风声,这次第一夜竟得的钱财,她自己分得的那份全部捐为军资,支持婉城将要开起的保家战争。
花满楼,婉城权贵富贾不知到底到了多少,至于小商小户的,明知投不上价,却也不肯放弃这看热闹的好机会。
还未到投花的时间,楼下已是满满的人头。
爆竹声中,精心打扮过的晴烟出现在台上,向众人盈盈一拜。
场中顿时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哄声四起,标示价钱的鲜花一捧一捧的往台上砸。
她身为青楼女子,却全无烟花俗气,如同出污泥的青莲。
这样的女子放在正常人家,算是端庄秀丽。但放在这样的地方,就是绝色。
同为女子的无忧,也不能不承认她确实有迷人之处。
没一会儿功夫,台上台下,已堆满鲜花。
无忧女扮男装,托腮趴在二楼栏杆上,眉稍轻挑,凤止一直坐在对面包厢,可是真没投出一朵鲜花,不知他会不会最后爽手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