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老师踩着一双小高跟走上讲台:“大家把试卷从后往前传。”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身后人的反应,祁安扭过头,只见男生曲着一只手臂,小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领口松松地坠着,后颈两侧的肩胛骨格外突出。
他睡着的模样和平时好像不太一样,棱角轮廓依然分明,桀骜的气质被压下去很多,但倦感仍然很重,额前的黑发难得乖顺,长睫在高挺的鼻梁上拓出淡淡的阴影,眼角那颗泪痣格外引人注目。
前面的人已经在催了,祁安犹豫要不要把
他喊醒,就在做决定的前一秒,他却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
熟悉的冷淡重新回到他身上,双眼皮褶皱因为困倦更深了一点,眸色也变得更深邃。他撑着桌面直起身子,抬手在后颈上捏了两下,过了三四秒,像是终于缓过来了,漆黑的瞳孔落在祁安身上。
“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语气听着比任何一刻都要缓和。
祁安忽然觉得耳根有些烫,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移开眼,开口解释:“老师让传试卷。”
陈泽野没接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纠缠在书包带子上,他的目光很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祁安还是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很僵硬。
这种感觉很奇怪。
时间好像被无限延长,短短几秒好像有几天那样煎熬。
陈泽野垂下眼,将空白的试卷随手塞进桌膛里,靠在椅背上淡淡地回:“我不交的。”
祁安点点头算是回应,转过身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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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祁安总是有些不在状态。
凭空出现在书桌上的教材,突如其来的道歉,加上钟思琦的话,零散的信息碎片仿佛拼图游戏,在她脑海里拼凑出一个事实。
真的是他吗?
她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问清楚。
但他在班级的时间大多数都在睡觉,偶尔被吵醒,也是吊儿郎当地在座位窝着,周围有男生过来搭话,他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大概是他真的过于耀眼,班级门口总有过来偷看他的陌生面孔。
小半天过去,祁安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生物课结束。
“安安,你要不要去跟我出去逛逛?”钟思琦伸了个懒腰,回过头问她。
黑色笔尖一顿,祁安才意识到现在是下午第二个课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但她心里还装着事,勉强扯了下唇角,摇头:“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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