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皮褶皱压得很深,眸色跟着变暗,又过了会儿,沉着声问:“是不是又没吃晚饭?”
他个子本就高,又是俯视的动作,压迫感更重。
后背僵了下,但很快被掩盖过去,祁安往旁侧靠了下,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吃了”
陈泽野没说话。
“真的。”她抬起头,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我真吃过了。”
光影穿透云层朦朦胧胧落下来,周遭像是被添上了一帧胶片滤镜。
那双琥珀色眸子被点染的更亮,像是星星,噙着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无辜。
他终于知道今晚为什么天上没有星星了。
都藏在这了。
喉咙涌上一股躁意,怎么都压不住,他生硬地偏过头,语调有些不明:“服了你。”
那天晚上两个人没有在外面待太久,陈泽野把钥匙还给她之后就走了,临走前问她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祁安说不用。
庭院里只剩细小风声,祁安回去把剩下的行李收拾好,洗过澡之后直接回了卧室。
房间里保留着和楼下统一的少女风格,窗帘和墙纸都是淡粉色,床头柜上立着一盏兔子模样的小夜灯。
轻轻触动开关,暖黄色光线柔和,再一碰,光影变化莫测。
窗帘被拨开一条缝隙,祁安胳膊搭在边框上,透过落地窗往外看,虽然今晚星光昏暗,但她还是觉得心情异常开阔明朗。
原来安定下来是这种感觉。
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人赶出去,不用担心陌生人上门骚扰。
视线右移,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隔壁那栋。
二楼的灯还亮着。
他还没睡么?
祁安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毕竟她睡眠质量一贯很差。
但是她没有。
抵在鼻尖的被褥散发着熟悉的皂角香,也许是最近真的太累,眼皮逐渐变沉,呼吸逐渐平稳,身上的每一寸都在静谧安静的暗色里一点点放松下去。
那夜她睡得格外安稳。
这是她到黎北之后睡得第一个好觉。
没了赶公交的局促和烦恼,祁安隔日早上多赖了十分钟才起床。
洗过脸,未干的水珠顺着侧脸滑落,额前碎发被打湿几缕,祁安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脸,不知是不是错觉,气色都跟着好了许多。
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和温溪亭道个谢,如果这次要是没有她,租房的事情不一定拖到哪天才能解决。
昨夜的雨一直没能落下,天上阴霾还在,祁安把伞装进书包后出门,视线没忍住朝旁边多看了眼。
不好说到底有没有人,祁安看了下时间,猜他还没有醒。
明椿巷位置佳,配置齐全,出门几十米外就有一家早餐店,这个点来的人还不多,祁安打包了一份红豆粥,付过钱后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