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有点难以开口,她试图含糊过去:“没什么。”
窄长的林廊上,白桦树叶几乎已经掉光,尽头跑道周围的彩旗还没撤走,横幅上写着各种各样的励志标语,碰撞出青春中最精彩的那页篇章。
风没停,时间却像是静止了,陈泽野还半蹲在地上,衣服下摆被弄得好皱,脸上没有一点波澜的征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没什么所谓地说了声哦。
她不想回答,他就真的没再问。
“还能不能走?”陈泽野站起身后退半步,将话题利落转移掉。
半秒不到,又自问自答:“还是算了,打车回去吧。”
祁安没有动,她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重复一次喊他的名字。
“陈泽野。”
鼻腔哼出很轻的一声,他回应一个嗯。
“你是不是生气了?”
晚霞消散,天色开始变暗,风更汹涌了一点。
陈泽野喉结不自觉滚了下,目光停留在面前这个身影上,她的发丝真的很软,额前的碎发被吹得胡乱,若有若无蹭上他胸口的布料。
不知什么牌子的洗发水香气像是勾出一张网,在周围缠绕的越来越乱。
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口是心非:“没有。”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身份对调,主动权落在祁安手里:“那你为什么要去参加三千米?”
“没什么啊。”他一只手插进口袋,语气里都是漫不经心,“想去就去了。”
“你说谎。”她打断得很迫切,执拗地重复,“你就是生气了。”
夜色逼近,陈泽野静静看着那双蒙上雾色的眸。
“不早了。”眉心微动,密而浓的睫毛压下,他很平静地开口,“回家给你涂药。”
就在转身的前一秒,祁安扯上他的手腕,像是怕他离开,字音咬得很重:“陈泽野。”
“我不认识刚才那个男生。”
“上午拍照是因为钟思琦手机没电了,她拜托我帮个忙,下午是我刚好碰见他在搬东西,差一点就要摔倒,就顺便过去扶了下。”
一连串说了许多,她气息有些不稳,但手还没松,指腹下的脉搏跳动明显加速。
陈泽野往她身前凑了一步,距离拉近,又问:“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
头颈低下一点弧度,陈泽野意有所指:“那水呢?”
祁安默了两秒,承认得不太情愿:“给你准备的。”
耳边传来很轻一声低笑,云层彻底消散,压抑在心头的阴霾终于扫空。
“那为什么不给我?”
“反正那么多人给你送水。”话里多了点赌气的成分,祁安松了手,眼神也不给他留,“谁知道你需不需要啊。”
陈泽野忽然皱眉,没想通谣言是从哪冒出来的:“谁告诉你别人给我送水了?”
“他们都这么说。”
最后一个音节未落,陈泽野顺着力道把人拉回,目光声音都很柔和:“为什么不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