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亮如钻石的眸子里闪动着泪光,她呆呆的看着莫若菲。周围渐次响起的呼痛声,尖叫声,哭声冲进了她耳朵里。不弃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挤出一个字来:“痛!”
这个痛字尖锐的刺进莫若菲心里,他怜惜的摸了摸不弃的脸什么话也没说,深吸口气打横抱起了她。
铜钱如天女散花从箱子里射出,在空中散开对盘龙台下的人却没有太大的威胁。仍有数十个被打中。有几个伤在脸上,鼻青脸肿,额头淌血。这出变故来得快也去得快。婢女小厮们抱着头缩在地上,见没了动静这才敢起身,胆小的婢女已哭了起来。
望京城里迎新年的爆竹声还没消停,震得莫若菲有杀人的冲动。他环顾四周厉声喝道:“后院母亲处增派人手值夜!剑声招集所有护院巡视府邸!莫伯安排管事的去请大夫!”
是什么人在烟花中动手脚?是冲着他来,还是冲着不弃?莫若菲脸色阴郁,低头看到不弃紧皱着眉头,眼泪淌了满脸,心头一窝子火直往脑门子冲。他下意识的收紧了胳膊,仿佛这样才能够保护她。
“你要是洒银票就好了!”不弃埋怨的说完,只觉得浑身都痛,抓着莫若菲的衣襟再不吭声了。
“忍忍,大夫一会儿就到。”听到她开口说话,莫若菲松了口气,大踏步往后院走。
财神送财(5)
到了凌波馆,紧跟着跑来的灵姑等婢赶紧接过不弃检视伤处。
天空中有偶尔湮没于黑夜的烟花无声的出现,无声的消失。莫若菲紧抿着唇,默默的看着。不弃,她会像那些烟花一样吗?绚丽的怒放,转瞬消失?牙不自觉的咬着紧了,带动颊边的肌肉隐隐抽动。他为什么会怒?为什么会看到她痛的样子难受?只是因为害怕七王爷怪罪?莫若菲神色复杂的看向凌波馆外。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别的,是不弃不能有事!他急燥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听到里面传来不弃低声说痛的声音,他同时深深吸了口气。仿制这样才能压住从胸口泛起的难过。
片刻后灵姑从房中出来禀报道:“小姐身上有好些处被打得青肿了,并没有伤到骨头。少爷放心。”
莫若菲松了口气道:“好生侍候着,大夫一会儿就到。”
说完这话他才发现双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头。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不弃摔下来断了骨头若戳进了内脏造成内出血,他就算知道手术,也做不了。莫若菲暗道庆幸。眼角余光突看到院子里还站着一个婢女。她穿着件青布碎花小袄,满脸焦灼,一个劲儿地往房里张望着。
凌波馆服侍不弃的四婢是他亲眼看过的,这个婢女怎么这般眼生?莫若菲眼神变冷,迅急的出手擒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啊!好痛!少爷,我是厨房的丫头青儿啊!”手腕仿佛被掐断了似的,青儿痛得大叫。
青儿?厨房的?莫若菲微松了力气,狐疑的问道:“你跟来凌波馆做什么?”
青儿啜泣着说:“刚才小姐摔下来,正巧摔在奴婢身上。我就抱住了小姐。”
莫若菲这才想起压在不弃身上的那个婢女。他松开了手问道:“可有受伤?”
“回少爷,奴婢正巧站在盘龙台的基座旁,那些铜钱好象不是往下面射的,没有打到奴婢。翻滚的时候擦伤了些。青儿担心小姐,就跟着少爷一起来了。”青儿摸着手腕轻咬着唇,尖而玲珑的下巴上挂着晶莹的眼泪,竟是个清秀的小美人。脸颊上沾着泥土污垢,额头有块擦伤,沁出了丝丝血迹。
她委屈的站在莫若菲面前。低着头,却忍不住偏过脑袋看屋里的动静。
莫若菲盯着她,冷冷说道:“看你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一个厨房的丫头却有这等绝色,这等急智,这等胆色?我看你是混进莫府的奸细!”话才说完,他已重重一掌打了过去。
青儿愕然抬头的瞬间,肩头已中了莫若菲一掌。她狠狠的摔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只挣扎的哭喊道:“少爷我不是奸细!不是啊!”
不试试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呢?莫若菲唇边掠过一丝笑,淡淡地说:“起来吧。只是试试你罢了。”
“谢谢少爷。”青儿哽咽着说道。她捂着肩挣扎的站起来默默的站在莫若菲身边,眼泪哗哗的往下淌。
眼泪挂在清秀绝伦的脸上,加上额间的擦伤,奇异的散发出一种*。莫若菲冲动的想安慰她几句。这时不远处有光影闪动,远远的传来莫伯沉稳的声音:“少爷,夫人来看小姐了。”
财神送财(6)
莫若菲赶紧迎上前去。莫夫人衣着整齐,披了件风毛斗蓬,神色镇定。她缓缓问道:“伤重否?”
莫若菲暗叹了口气,温言说道:“不弃无事。娘不用担心。天寒您别着了凉。”
莫夫人叹了口气道:“出这么大的事,娘怎么睡得着。我进去瞧瞧吧。”
莫若菲扶着她往屋里走,转过头对莫伯说:“让大夫好生瞧瞧青儿的伤。这丫头很机灵,护住了不弃。伤好了就到凌波馆侍候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