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郎君,你们走吧!晚了恐会有杀生之祸呀!”
院坝中,恢复些生气的梁老汉,挣扎着爬起身,绝望地看了眼刘义真,有气无力地提醒了句。便任由儿子搀扶着,步履沉重地回到了堂屋。
他的老妻也由儿媳扶着,呜咽着跟在后头走了进去。
隐约间,刘义真听到堂屋里头传来其老妻地抱怨和无助地哭泣:“他们打了李郎君,一走了之,我们一家可如何是好啊?呜呜呜。。。。。。”
显然,刘义真说他认识宋公帐下将军子弟,家中长辈识得王修之事,梁老汉一家子因为惊吓,已经全部抛诸脑后了。
现在的他们只剩恐惧和绝望。
“桂阳公!”
刘乞看了眼堂屋里悲观绝望地一家人,于心不忍地问道:“就这般不管了吗?”
“哼!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而已!”
刘义真眼中划过一抹寒芒,语气森寒地说道:“这梁村里正一家,若真出了事,我定然奏请阿父,杀之以儆效尤!”
听到刘义真如此杀气凛然地话,刘乞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不愧是宋公的儿子,年纪虽小,处事却异常的果决狠辣。
出得梁村,两队骑兵已经在官道上集结等候。
细雨纷纷,氤氲朦胧。
远处若隐若现的群山在这秋风细雨中,仿若一副被墨色渲染的山水画卷。
重新披上蓑衣,跨上战马的刘义真,戴起斗笠,扭头看了眼梁村,而后夹紧马腹,握紧手中缰绳,猛地一甩马鞭,坐下战马吃痛之下,四蹄翻飞,长鬃飞扬,载着刘义真向西疾驰。
刘乞率百余骑兵连忙跟上。
顿时,百余骑发出山崩海啸般的轰响,在风雨中呼啸奔腾。
从长安至鄠县邑,百二十里,纵马飞驰,即使下雨路滑,最慢两个时辰便能到。
奈何刘义真等出得长安之时已是午时过后,又在梁村耽搁了个把时辰,临近鄠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桂阳公!”
刘乞看了看天色,打马近到刘义真跟前,神情凝重地说道:“天色以晚,今夜怕是进不了城,我等恐是要在城外过夜。”
说着,刘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关中刚定,匪寇纵横,加之上林苑一带矮丘密集,树林茂密,常有虎狼出没伤人,由不得他不打起万分精神。
幸得雨越下越小,骑兵才能从马鞍边上挂着的油毡包内取出浸了火油的火把,点燃之后,方圆数丈之类顿时亮如白昼。
有了光,刘乞稍稍放心了些。
唯有远处的群山仿若被巨大的远古巨兽所笼罩,漆黑而神秘。偶有几声野兽地嘶吼,在寂静的黑夜中传得很远很远。
“再往前走走!”
刘义真倒是脸色不变,语气淡淡地对刘乞说道:“此处距鄠县邑不远了,沿途应有庄园逆旅,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便是。”
“诺!”
刘乞当即领着十数名骑兵在前头探路,很快一名骑兵就打马回来,朝刘义真禀报道:“桂阳公,前头有座庄园。典卫问是否就在此庄园借宿歇息?”
“可!”刘义真应了声。
几名骑兵当即举着火把在前头引路。
行了一阵,几名骑兵从官道拐入了旁边的田垄,沿着田垄又向前行了数十丈,抬眼望去,摇曳的火光中,一道高大的门楣出现在了刘义真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