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咚咚响,一排车马顺着大路向前,红灯笼发出盈盈的光,在静谧的夜中声势浩大。
有个小厮打破常规,从马上跳下来,他动作极其小心,一身黑衣与夜色包裹融合,竟然无人察觉。
他穿梭进小巷子,回头望望,确保没人跟着后翻身上屋檐,很快他的衣角都消失在瓦片后,只听见一声猫叫悠悠。
跟在车队后的沈随安并未察觉此人动作,毕竟今日时候并不早,他忙碌一天自然困倦,车马的印子印在路上,沈随安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马车很快停下,沈随安抬起头,不自觉就跟到了祁亲王的宅子,他原先怀抱的希望顿时破灭。
显然可见,这里不会有江芙的身影,那药他讨回去,恐怕也只是为了新欢。
月亮高挂在头顶,沈随安扯住马的缰绳,打道回府。
方才偷走的那人翻过层层屋檐,已经到达江芙他们所在的小院子。
他奉命行事,一见祁亲王赶忙将野人参递出去。
祁亲王动作迅速,回里屋让小春帮着煎药,江芙神思恍惚,她眯着眼靠在江澈的床头,用手不断擦他额头。
江澈睡得不安稳,笨重的呼吸声不断。
祁亲王温声道:“歇会儿吧,野人参拿到了。”
火已经烧开,江芙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苦味,她喉间干涩,发出的声音嘶哑。
“谢谢你……”
俩人又陷入沉默之中,小春很快把药端来,还有些烫手。
江芙吹拂,等到冷了些许才给江澈喂下。
果真是野人参,大补的药材 江澈就这样眨巴眼苏醒,面上的酡红还没有褪去。
他意识还未恢复,脑中尽是茫然,一看见姐姐担忧的脸,他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他只觉得头晕眼花,像是睡着了太久,此刻刚刚醒来。
江芙一把抱住他,语调踉跄不成样,她吸着鼻子:“你刚刚睡醒,你再歇会儿吧。”
没等江澈回复,她已经夺门而出,眼泪实在憋不住。
江澈的苏醒让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断开,她终于憋不住气,蹲在院子里稀里哗啦哭起来。
祁亲王意识到她情绪不对,也跟着来了,安抚她一般正要出手拍拍她背,江芙却一把擦干净眼泪,抬起头。
她眼角还带泪,努力装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她镇定道:“我要学医。”
祁亲王被突如其来的一遭弄得脑袋发蒙,他迟疑一会儿,又听江芙继续重复道。
“我要学医。”
“我不想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江澈就这样在我面前晕倒,我却,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闭上眼,握紧拳头狠狠心。
“我不能再这样了。”
祁亲王知晓她性子与脾性,自己说什么也劝不动,索性应答:“那便学,明日我会给你找来最好的老师。”
江芙摆摆手,指着屋子一起的书:“我可以自学。”
祁亲王为了稳住她情绪只好配合,江芙确保眼角没有泪后回了屋子里。
江澈此时已经恢复神色,他知晓自己昏睡一下午的事情,见到江芙心里发酸。
他把被子褪下,坐起身同江芙对视,他愧疚得不行。
因为自己这么一闹,江芙一下午没有做自己的事情,书院的学习也耽搁了。
江澈低下头,目光不知道往哪里放,江芙连忙让他躺下,身子骨现在差得紧,可别动出问题来。
江澈轻轻咳嗽,让江芙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她上前走,替他拢好被子,脸上的笑看着就牵强。
江澈低着嗓子说:“对不起姐姐,是我拖累你了。”
江芙听他这么一说,连忙摇头:“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