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惊喜一样,畅快、放纵,让人耳膜震动。
等到戛然而止,那种落差只有笑的人和听的人能够感受。
周斯在缺氧的晕眩中闭上眼,呼吸卡了许久,自言自语似的地说:“她的心都没停止过喜欢你,拿什么选我?”
沈见清整个人抖了一下,回味起周斯刚开始说的那些话。
“我放弃。”
“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不管在谁身边。”
这个放弃不是指恋爱?
她们没有在一起?
沈见清死寂了一整晚的心跳有了恢复的迹象,她不敢确定地问周斯:“没,选你?”
周斯说:“一次都没有。”
但凡秦越松一回口,她应该也不至于放弃得这么快。
可她没有,一次都没有。
她像个深耕行业的匠人,一砖一瓦在建立之初就已经全部计算好了方位,一旦开始,她可选的结果只有两个:“滕王高阁临江渚”,她被簇拥,或者,一着不慎轰然坍塌,她被掩埋。
她那么犟,只在看到沈见清痛哭时短短的动摇了一瞬,之前、之后,永远面向高楼。
即使她心里清楚,不被原谅,那座高楼只会是一座海市蜃楼。
周斯喝着酒,想一醉不复醒,可惜了,以前浪得太过,酒量像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周斯从口袋里掏出红霉素软膏看着,脑子里清晰无比:“沈老师,你是不是和秦越提过捏耳洞的事?”
沈见清还沉浸在周斯前面那几句话带来的冲击中难以回神,闻言,她愣了愣,敏感心绪又一次透出酸楚,“是,我说她好看。”
周斯“嗯”一声,把药膏扔进了垃圾桶:“那她的耳洞应该是为你捏的。”
沈见清僵了一下,陡然转头看向周斯。
周斯说:“是我拉她进的店里,我要在耳软骨上再捏一个,又心虚,硬要她陪着我去,结果进去之后,她比我先开口。”
————
“你好,捏这个疼不疼?”秦越站在刚刚捏完耳洞,整只耳朵红透的女孩儿旁边问。
女孩儿指指自己的眼睛,嚷嚷道:“疼啊,疼哭了都。”
老板准备好第二个,比划着位置,揭穿她,“明明是刚跟男朋友视频,为了让他心疼你才撒娇哭的。”
女孩儿不好意思地冲秦越吐完一个舌头,就听到老板说:“好了。”
秦越没从她脸上看到任何一点疼痛的表情。
秦越说:“能不能帮我也捏一个?”
老板笑道:“能啊,往哪儿捏?”
秦越想了想,拨开还没有剪的长发说:“耳垂上,只捏左边一个。”
周斯看完墙上的照片,走过来问:“干嘛只捏一个?叛逆本性暴露了?”
秦越低头看着展柜里张扬的耳饰,说:“她说好看的时候只摸了我左边的耳朵。”
周斯想捏耳洞的兴致一瞬间就没有,她在旁边看着老板给秦越消毒、穿孔,戴上养耳洞的银针,全程一言不发。
秦越也像是在做一件不疼不痒的事,自始至终,周斯都没有从她脸上看到过大幅度的表情变化。
她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从店里出来,周斯一直在接电话。
大概十分钟。
再回头,秦越弯了一下腰,蹲在路边,于人潮汹涌的街头哭得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