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物换星移,那份喜欢渐渐淡去,她清晰地影像在时间的流逝中化为一摸青烟,随风飞散。
如今再见到她,很多以为早已遗失的感觉纷纷涌上心头,即使两人都不复当年的稚嫩,那份悸动仍隐隐约约的浮现。
“哼!我会当成赞美,反正你从来都不会说好听话,笨得要命。”作文都写不好的人别指望他突然口齿伶俐,奢靡莲花。
“我……”他眉头一皱,不想多做解释。阿谀奉承确实不是他的强项。
“算了啦!原谅你的笨嘴拙舌,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找出谁是HengryHan,我们的前愁旧怨一笔勾销。”她很好说话的,绝不刁难。
闻言,他表情古怪的一问:“什么前愁旧怨?”
一想到她是为了挖HengryHan的八卦而来,韩翔叡把话梗在喉咙口,不太想承认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
如果细心一点,不难发觉她惯用的口语称谓便是他英文名字的发音,而Han就是姓氏。不过她的个性有些粗枝大叶,再加上往昔的记忆作祟,她的判断力受到影响,因此并未多想。
“你别想狡辩,当初说好你一个礼拜至少要写两封信给我,还要保持联系,不可断了联络,你做到了吗?”她可是个翻旧账高手。
“呃!这个……我有写……”
在她的逼供下,他显得心虚,支支吾吾地避开她清澈如水的明眸。
“写在哪里,除了前三个月还收到你断断续续的来信外,之后全石沉大海,你一定是交了新朋友就把我忘了。”哼!说谎不打草稿,她最会抓语病。
“我……不是……”韩翔叡说不出口,因为他真的忘了她,在忙于课业之际。
刚到美国的那几个月,他必须先适应环境,而后学习语言,接着是融会理解和台湾完全不同的教育课程,他要努力赶上进度和了解当地的生活。
最主要的是信纸写完了,他不知道到哪儿买,被她保护惯的他还无法独立,虽然很想写封信告知近况,可是苦无纸张。
等到他终于有勇气跨出第一步时,已经不晓得该写些什么了,日子一天拖过一天,抽屉里的信纸蒙上灰尘,他在忙碌的越级考试中逐渐失去对童年的回忆。
接下来是创业,成立新公司,越来越忙的沉浸工作的快感中,每天一睁眼便有忙不完的事情,谁有心思记挂夕阳底下那抹小小身影。
“不要找借口搪塞,你就是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你要帮我”不容拒绝。
韩翔叡五官皱成肉包子。“不是每一个美国来的人都认识HengryHan。”
“可根据可靠线报,HengryHan已搭机来台,而且落脚处在红线村。”她忽然口中念念有词,“一个外国人到村子做什么,想到月老庙求姻缘吗?”
外国人?
听到她的嘀咕声,嘴角微微抽动的韩翔叡脸色泛黑,不懂她的资讯从何而来。
名字洋不代表是外国人,这些年的移民热潮造成不少新族群。
“谁说他把脚放在红线村就是要住下来,说不定是路过。”中文差的他曲解“落脚”的意思,还振振有词的辩驳。
“把脚放在……厚!你这个大猪头,国语学不好还敢卖弄,你应该再罚写课文一百遍。”太逊咖了,一去美国就背宗忘祖,被汉堡塞爆脑子。
他撇嘴,甚至不屑。“我还记得怎么说就该偷笑了,一笔一划的说些最浪费时间。”
数字比较有趣,键盘一按,你想要的数据一跃而出,不需要一字一字的刻画,从零到九,是个数字便能有无线组合,变化万千。
“你很颓废耶!毫无上进心,你说你还能成就什么大事。”全球普遍经济泡沫化,失业率节节升高,方芊伦心里想着,他闲到回国收惊,肯定是在裁员名单上,才想借由神明的力量转转运。
那她该不该顺便帮他找个工作?华人在美国就业市场向来备受歧视,以他的迟钝准会早的排挤。
粗线条的方芊伦没发现身边的男人呼吸有些急促,仍一径当他是童年好友,身体越靠越近,几乎是贴在人家身上。
“不劳操心,我有一份稳定收入的事……职业。”他及时改口,免得露出马脚。
“没骗我?”她待着怀疑的眼神一瞟,让人很不是滋味。
“是的,而且薪水绝对高过你数倍。”一个月等同她两年薪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