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变得很勇敢,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觉得她是个绊脚石,只有这样她才能活跃在他身畔。
而现在,知道他打了胜仗,明明她应该是很开心的,可是为什么,反而是更加担心?
是不是因为路远说过:“这个地方,早晚会被扫平?”
左润冬见她坐于怀中久不出声,以为她是还在生气,便伏下去,在她耳畔轻问:“还在怪我呢?”
“我知道是我不好,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走。以后啊,我无论是输是赢,都不再离开你。我要带着你,天涯海角,不离不弃。好不好?”
他嗓音柔和,呼吸温和,而冷秋只摇头,抿了抿唇,仍旧没有开口。
她自从被左润冬抱上马背,与他共骑,便没再讲过一句话。
“秋……别生气了……你说句话,好不好?”她一路不语,左润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好言相劝道。
可她依然不出声。
行走了一程,听见有大象长嘶声,似乎很欢悦的样子。
冷秋一看,原来是那天,她骑的那头——
站在前方一排香蕉林下,甩了甩长长的鼻子,露出两根弯弯长长的雪亮莹白的象牙,像是在专程等她。
“难道,大象也认得美女?”左润冬有点郁闷了,他能感受到怀中娇人看到大象时的快乐。她的侧脸都柔和了起来。
到了大象跟前,冷秋嚷嚷着要下去,左润冬不肯,坚持了好一会,才终于让她下去。他先翻身下马,双手抱过她,轻置于象背上,那长鼻一卷,无意间甩了下左润冬肩膀。
他握起象鼻子,很小气地指着它眼睛说:“哪,现在我把我女人先交给你,你要老老实实,安安全全的护送她回去。若是敢摔她下来,我就宰了你。”
那象听了,圆瞪着眼睛,鼻子哼出一声,背部一动,冷秋坐在上面立即摇晃了起来。
“下来,下来,赶紧的下来。”看到象生气了,左润冬慌张地要伸手去抱她。
冷秋不愿意下去,只好先哄着她的坐骑,摸摸它的毛发,“大象宝贝,你不要听他胡说啦,他是吓你的。”
大象的眼睛眨了眨,看起来不那么凶恶了。
可惜现在不是香蕉的成熟季节,若不然,她一定会从香蕉树上摘下大把大把,来喂大象。
骑着象的冷秋,正欲走,却在转身之际,见左润冬定定望着后方。
她顺着他视线望去——
不远处,马背上的路远,静凝着这边。
他突然打马驰骋,后边的军队拦住他,不让他擅闯,可他仍是想要前冲,不要命地边冲边叫:“秋,跟我回去!秋,跟我回去!”
冷秋默不作声,视线从路远那边收回,低头看着大象粗糙的背部。
而左润冬,睨向前边,对那输了一战仍不打算撤退的路远,挑衅道:“警官先生,你败了!还不走,难道是要准备孤军奋战?”
“秋,跟我回去!秋,跟我回去!”路远视左润冬的话如耳边风,只一个劲的喊着冷秋。
左润冬看向冷秋,她依然低着头,没什么表情,他却轻声的说:“秋,你给他一句话。”
他心里清楚,那个男人在那边嘶叫,她不给他一句话,他是不会死心的。
而他也希望,他的秋,能够自己选择,也能够坚定选择。
有几个士兵听路远叫得烦躁不安,便奔上前去,将他从马上攥下来,一人揪住他一条胳膊,要将他按跪在地上,凶悍地喝道:“杀了杀了你。”(泰国语)
路远硬是不下跪,他胳膊中了左润冬的飞刀,经这些人狠劲一掐,伤口处还在不断地淌血。
而他,仍是挺直不跪,连双腿都不弯屈一下。
一人突然走到他背后,抬起冰冷厚重的马靴,“嘣嘣”几声,连踢在路远膝盖窝处,他吃痛,闷哼一声,“嘭”的跪了下去!咬牙切齿,长吸了一口冷气。
冷秋原本已经转过头来看,却是触及到他这样一副惨状,心里担心着,浑身一颤,忙把脸转过一边,慢慢地看向自已身侧马背上的左润冬。
似乎带了点求饶,那样的眼神,还含着替路远求情的焦急。
左润冬避开她的视线,举头望向夕光嫣红的天空,缓缓地讲了几句马来西亚语。
那些人很快放了他,抓在他肩膀上的手也松开,但还是狠狠加踢了几脚,又甩打了几马鞭,看他背上衣服爆裂,露出几条渗血皮肤,似乎才算解恨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