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真是奇怪的运气。
郁筠皱着眉,看宋惠辰将筹码捏在了手中。
仅仅是一张牌的差别,就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十几枚筹码,不是一笔小钱,就这么简单地在桌上花掉了。
就在一眨眼间。
但这绝不是运气问题。
一副牌,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一开始的公共牌就有一个红桃7,正好和宋呈越的红桃6和红桃8对上。
如果宋呈越跟,那宋惠辰的牌就是杀招;
如果宋呈越不跟,还有很多局能够让宋呈越将手里的筹码输光。
宋呈越没有那么蠢,权衡后,肯定会赌。
而宋惠辰和宋呈越的牌,也仅仅只是差着一点罢了。
这拙劣的阳谋。
郁筠看向宋呈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明白其中的关窍。
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垂着眼,一言不发,身影显得更加单薄无助。
郁筠发现,他的眼眶似乎都红了起来。
像是要哭的样子。
宋惠宁却是兴奋了:“我说,要惩罚了啊!”
他那双带着明晃晃恶意的眼睛,一如十几年前高中的时候,像贪婪的恶狼锁定在宋呈越的身上。
宋呈越瑟缩了一下。
“文安这别墅里有个泳池吧。”宋惠宁笑道,他点了点桌上的筹码,“90万,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去游泳池里,游30圈,一圈抵3万,怎么样?”
“哦对了,”他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这么多人在呢,裸着身子可不好。你就穿着衣服游吧。”
郁筠的眼神凝了起来。
这算什么?
齐文安家里的游泳池长度大概五十米,三十圈,那就是一千五百米。
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怎么可能游得完?
场子里也不是没人看出来情况的不对。但宋家的家业不算小,这两兄弟又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一时间没人出声阻止,只有细微的议论声悄悄地蔓延。
“三十圈还是算了吧。”忽然,郁筠身边传来了齐文安的声音。
郁筠转过头去,只见齐文安走上前去,故作大度地拍了拍宋呈越的肩,体恤似的笑道:“三十圈也太苛刻了,大家不都是玩吗,给我个面子,二十圈就行了。”
有什么实质上的减少吗……
郁筠心想。
二十圈和三十圈,有什么区别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
也许是纯粹的路见不平,也许是对一个和自己有过短暂相处的人被如此刁难而感到不悦。
总而言之,他心中那股无名火烧得越来越旺。
宋惠宁十分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行,既然文安你发话了,那二十圈就二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