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郁筠也添了把火。他了解到这企业使用不合规的方式对食材进行加工后,便提交给有关部门,还捎带上了证据。
现在郁筠自然也是毫不手软。这让原本就显出颓势的周家和宋家顿时成了难兄难弟,连找对方的麻烦都没空。
某几场宴会时,郁筠偶尔看到周靖言。周靖言比先前被赶出家门那段时间看起来颓废,西装不再合身,造型不再精致,连始终挺直的背脊都塌了下来。
他的身边没有人,那些围着他转的跟班们已然找到新的跟随者——j市一位新贵。看着他们如出一辙的讨好方式,郁筠不由得有些唏嘘。
有一两次,周靖言看到了郁筠。郁筠从他的眼里捕捉到一些复杂的神色,他的脚尖在地上尴尬地碾了碾,却始终没有上前。
两人一个光鲜亮丽地在宴会的中心,一个灰头土脸地躲在边缘,仿佛云泥之别,再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至于覃微微——这人的事情败露后,徐教授自然是大发雷霆,直接翻出了他从前人为修改造假实验数据的行径,提交了学术诚信委员会。
而他的朋友程玉阳,徐教授虽然留了几分颜面,但仍是告诉他,如果不自行申请退学,同样会被上交委员会。
程玉阳一开始还不想认,但得知提交委员会后会被吊销学位后,最终没办法,只好自己乖乖地走了。
尽管听起来很残酷,但当他们视保密于无物,用项目来满足私心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一切看起来都将尘埃落定,宋呈越的无间道也告一段落。他带着明盛潇洒地从宋家撤了出去,徒留宋家自己处理一地鸡毛。
“抱歉啊,二伯。”他的姿态无辜又恶意,“我们公司上下还养着这么多项目,恕我着实不能将明盛绑在你们这艘船上。”
宋二伯不是蠢货。这一系列组合拳下来,他也明白自己着了道。
于是,某天傍晚,坐在宋呈越副驾的郁筠接到了宋二伯的电话。
“郁筠?”
宋二伯的声音嘶哑,穿过话筒传来。
“宋总。”郁筠余光看到驾驶座上的宋呈越一瞬间变得警惕,“有什么事吗?”
那边只剩下呼吸声,苍老的、砂砾摩擦般的声音阴黏地滑过耳廓。郁筠眉头皱起,听到宋二伯沉沉地问:“郁筠,你们是准备赶尽杀绝了?”
“这叫赶尽杀绝?”郁筠冷冷地反问,“只是把你们做过的事情清算一遍,就承受不了了?”
宋二伯嗤了一声。
他大约真的不在乎这些事,只当成自己能使用的正当手段。“成王败寇,”他拽了句文绉绉的话,“没人会在乎输家的苦衷。”
“可”郁筠打断,“这次你输了。”
宋呈越已经自觉地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听到从听筒里泄露出的声音,挑挑眉,神色莫名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