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伊回身出门,走过无生时,道了一句:&ldo;走着,瞧着。&rdo;本要扬步,又顿了一下,&ldo;顺便一问……听说杜大夫&lso;收容&rso;过一个叫陆云平的人,您可曾见过?&rdo;
面具后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喘息,气息撞在面具上,泛出些许震音。
&ldo;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但,该死的,总归要死的,问了,也只是在碑文上多刻一行名字罢了。唐卿与其关心那些死了的,不如想想,之后如何扛过杜大夫的&lso;问候&rso;吧。&rdo;
&ldo;也就是说,若我未死,便可以关心了吗?&rdo;唐玄伊仍旧没有任何波澜。
无生看着唐玄伊,半晌,哼哼怪笑了几声,面具眼洞下的眸再度弯出了一抹弧度。
唐玄伊也跟着浅笑一声,而后负手离开石屋。
无生随手关上了木门,光,又再一次的被掩盖了。
……
&ldo;嗯……&rdo;唐玄伊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当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被人架到一座牢房里。
他的呼吸有些虚弱,耳畔仍旧回响着长鞭落下的声音。身上哪里还是完整的,哪里已经皮开肉绽,他已经分不清了,只知道那种痛入骨髓的滋味已经遍及全身,直至变得麻木。
他无力地躺在地上,望着那黑洞洞的天板,直到额角的汗水顺落在他的长睫上,用力眨了眨,才终于找回了一些真实感。
唐玄伊闭上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静默了许久许久,待意识清醒了一些才吃力地将上身撑起。
&ldo;唔……&rdo;冷不丁地一声闷哼,又从他的薄唇中飘出。他用力咬住牙憋了一口气,将接踵而来的痛楚生生吞咽了下去,直到靠着侧面墙壁坐好,方才将这口气吐出,但胸口的起伏却加速了许多。
&ldo;呵……&rdo;唐玄伊轻哼一声,&ldo;鞭刑……杜大夫也不过如此了。&rdo;
唐玄伊平复了一下呼吸,而后才有了精神环视自己所在之处。
这是一座暗牢,但是却没有一般牢房里的天窗,应当是建在地下。牢房三面封死,前面是一排熟悉的木柱,虽可以看向外面,但对面的牢房里却像笼罩着一层黑色迷雾般浑浊,倒是木柱前的过道有几分亮光。
唐玄伊回想起进来时,每隔一会儿就会有光亮刺过自己的眼皮,粗略地算出了牢房的数量,并牢牢记在心底。
外面的过道又有接连的脚步声传出了,唐玄伊稍侧头向外看去。
两个身着白衣的护院押送着两个人回来,那两人身形枯瘦,神情呆滞,每走一步都会晃动。他们身上好像流着汗,又好像不是汗,像一层膜一样附着在干褶的肌肤上,在身上偶尔也可以见到一些乱爬的虫蚁。两人双脚光裸地踩在地上,沾了不少泥土,应该是想逃跑却被抓回来的。不过这二人身上却没有额外的伤,护卫也只是将他们抓回而已。
按照他来时一路看到的情形,再配上杜一溪偏执的性子,按理不会这么完好无损的归来。除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