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明了我得身份,那不如就此杀了我,否则,我注定会是妨碍你荼毒宴国江山的绊脚石。”
闻言,谢子宴却笑了,手中*着慢慢冷却的茶水,眼眸却定定的看着颜九月,仿佛要将她看穿。
“我为何要杀你?因为你会拼死护着宴国吗?呵呵……颜九月,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你恨宴国,比任何人都恨。”
“因为每个颜氏族人都要遵从誓言守卫宴国,到最后,却终是要给那一代的宴国君王陪葬,到死也摆脱不了宿命。”
“你爹娘……”
话语没有再继续,因为颜九月扣住了谢子宴的咽喉,双眼中的坚韧被击的支离破碎,剩下的,满满皆是苦涩。
谢子宴缓缓伸出手,动作是不常有的轻柔,好似眼前是件易碎的瓷器,小心的触碰着,指尖的湿润微凉,竟让他莫名心酸。
颜九月呆呆的看着谢子宴,手渐渐松开,垂落,谢子宴亦看着她,浅浅笑着,声音低缓轻柔,透着蛊惑。
“颜九月,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第七章 多情顾,无情负】………
谢子宴离开是在黎明时分,那时天已微亮,颜九月靠在窗棂旁,看着他的背影在暮色里渐行渐远,神色复杂。
低喃般的话语依旧在耳畔徘徊,他说她的忧虑他都懂,他愿意与她一同面对,即使遭世人唾骂,他亦会对她不离不弃。
那时,颜九月仿佛听见了冰层破裂的声响,细小却清晰,仿佛就在心灵的最深处,一点一点破裂开来。
隔日清早,易跹打了水像往日一般来到颜九月房外,方想敲门,门却自己开了,里面走出了颜九月,容颜稍显憔悴。
“我出去片刻,午膳不用等我。”
没等易跹开口,颜九月便先一步离开了,易跹虽是惊讶,却想着姐姐平日的叮咛,没敢多问,只能将清水再搬走。谁料,刚走一半,迎面飞速跑来一人,易跹不会武,于是便没来得及避让,满满一盆水就这么兜身泼了下来。
莫狄本欲找颜九月商讨些事情,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撞得他眼晕不说,还将不知用来干什么的水泼在了他身上。
“谁这么不长眼睛!”
易跹本就是个胆小的,见莫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瞬间吓的眼泪汪汪,瑟瑟发抖的望着他。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不知为何,莫狄突然想发笑,易跹胆小怯弱的模样,配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他想到了兔子,还是只浑身滴水的湿兔子。莫名的,他起了戏弄之心。
“什么不是故意的,那么大的眼睛是白长了还是怎么着,我衣服都湿了,你不得赔吗?”
易跹没看出他眼中暗藏的笑意,她只是望了望莫狄湿了一角袖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了的裙衫,扁了扁嘴。
“那…那你要多少银子?”
莫狄憋着笑,大手在易跹眼前一摊。
“不多,只要五十两。”
“五十两?”
莫狄继续憋笑,很真诚的点点头。
易跹一下子没了主意,她浑身上下加起来也最多五两银子,五十两,卖了她也拿不出来那么多来。
无法,易跹绞着衣角,自以为不着痕迹地退后几步,接着,将手中的水盆往莫狄手里一扔,撒腿边跑,边跑还不忘大喊。
“等我有钱,我一定赔给你。”
然后,头也不回的穿过小道,跑出了院子。
若是那时她回头张望上一眼,便会看到方才还板着脸的人,那刻正捧着她留下的水盆,笑的弯下了腰。
颜九月离开将军府,去了皇宫找赫辰,她到时赫辰正在批阅奏折,身旁站的是那位青衫女子。此时她已经知晓那女子的身份,乃是赫辰亲手养大的杀手,名唤阿青。
对于颜九月的意外到访,赫辰显得有些意外,他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奏折,笑着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