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ZcG二人紧紧相贴,无缝隙的距离让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心跳声。冼司然的心一寸又一寸地往下沉,她看着眼前那张近乎邪肆的熟悉俊颜,此刻反而觉得异常陌生。他薄唇微微勾着,喷洒而出的气息灼热,却莫名让她冷得浑身发抖。姜啸恒垂头,一下又一下轻吻着她的唇,他薄薄的唇瓣冰凉干燥,带着几分霸道炙热。冼司然已是无力挣扎,她眸中带着些许的绝望,其实她早该知道的,她落到一个疯子手里。可她还是无法接受,姜啸恒竟然疯狂到如此地步,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手腕绷紧的力气松开,冼司然惶然颓唐地陷在软绵的床面。察觉到身下的小丫头已不再挣扎,姜啸恒松开她,转而把她捞到怀里,大掌温着她凉滑的手。半晌,冼司然背对着他转过身,喉咙中泛着酸涩,她语气空荡道:“你到底有什么非杀连英不可的理由?连英她。。。罪不至死。。。”冷静过后,她突然固执得像个孩子,刨根问底,仿佛在试图说服自己,姜啸恒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的残忍冷酷。某一瞬间,冼司然深深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好像只要姜啸恒能找到借口搪塞住她,她就想原谅他,可他明明是个疯子。。。瑟缩着身体,冼司然抓皱了身侧的床单,无力中带着几分彷徨。姜啸恒顿时叹了口气,他起身将她抱起来,掀开被子将她放了进去。他则捻亮一盏床头灯,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橘黄色灯光笼罩在床头,姜啸恒的背部宽阔坚硬,却莫名染上几分廖色。寂静半晌,某一刻他开口道:“世风如此,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大事上如此,小事上更是如此。你觉得连英罪不至死,我却觉得她死不足惜。从连英收受朱佩慈好处伊始,她就是背叛者,即使她微不足道,但谁又能保证之后朱佩慈会利用连英生出什么事端,又会产生怎样的恶果。我不过是提前考虑到可能会造成的恶果,将连英处理掉而已。”
他的经历,让他不能容忍背叛者,背叛者最该死。他对冼司然说的话,也是真的。若她背叛他,他或许会枪杀她,然后把她的尸骨冻住,即便是死人,也会是他最爱的丫头。他从不纠结将她留在身边的方式。冼司然不知道他如此阴暗的想法,只是拿连英的事情来讲,她不敢苟同,急忙辩驳道:“可我们现在都好好的,更无任何恶果可言。”
“那是因为我们及时发现了。”
姜啸恒道,“若在未来的某天,连英做出更恶毒的事情,比如要害你的性命,到那时你或许就能理解我的做法。”
他好像是在‘小题大做’,又像是极致的谨慎悲观。他脱离连英被及时发现的现实,连同未来会导致的后果都一并考虑进去,他不能想象因连英存在而对冼司然造成的伤害,所以杀死连英,是他极致理性甚至残忍下做出的决定。最重要的一点,他不能容忍背叛,即使只是个佣人,也不行。而冼司然却偏向从好的、现实的结果去想:这只是一场及时被发现的闹剧而已,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所以不需要有任何人付出极大的代价去平息这场闹剧,连英做几个月的牢已是极致。姜啸恒却杀了她,这更像是在泄愤。这件事,他们无法共鸣,故而沉寂下来,这沉寂中带着几分别扭。最终,姜啸恒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冼司然,此时她正闭着双眸,长长的羽睫垂下,橘黄色的光撒在她脸侧,让她的脸色显得苍白而憔悴。这一刻他的理智已完全回笼,完全没有了方才不受控制的疯狂,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主动道:“连英的死已是不争的事实,你若不忍心,我会派人给连英的家里送些钱,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冼司然仿佛睡着了,没有吭声。可姜啸恒知道她没有睡着,她的睫毛还在颤着,像是生气,又像是在委屈,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讲,只是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说道:“晚安,丫头。”
第二天一早,灼目的光倾洒而下,冼司然缓缓睁开眼,旁边已是空无一人。她下了楼,王妈说:“方才一个姓钱的先生找您,但少帅吩咐过我们,在您醒来之前不允许随便打搅您,我就没叫您,不然您现在回个电话吧。”
“知道了,谢谢王妈。”
冼司然给钱六爷回电话,问道:“老板,您给我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钱六爷问道:“今天的报纸你看了没?”
“没有,怎么了?”
钱六爷道:“今儿一早的消息,昨晚白总长离开沪城不久后,突然被一伙儿人枪杀。”
冼司然心里咯噔一声,故作镇定道:“报刊上有说是谁做的吗?”
“目前凶手不明。”
钱六爷说道,“所以我才打电话过来问你。”
来问什么,冼司然最清楚不过了。前阵子白总长的儿子白南被姜啸恒关进大牢百般折磨,白总长和姜啸恒交恶,这节骨眼儿上白总长却突然被暗杀,恐怕有心之人都会觉得是姜啸恒杀的,所以钱六爷过来问个究竟也无可厚非。可冼司然也不清楚,她如实道:“老板,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做的。”
‘他’指的就是姜啸恒,钱六爷叹了口气,说道:“我从北城的朋友那里打听到,这白总长牵扯到的势力错综复杂。北城高门权贵之多,疯子也多,肯定不会轻易将白总长此事轻易揭过。你提醒他最近小心些。”
冼司然突然忍不住一笑,说道:“老板,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姜啸恒来了,你不是最怕他了吗?怎么,你爱上姜啸恒了?”
“我呸,你这小丫头片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钱六爷在电话那边骂道,“我为了谁你不清楚?”
姜啸恒要不是司然这丫头的丈夫,他才懒得管这闲事。冼司然嘿嘿笑道:“老板,我怎么感觉你那么像我爹,啰啰嗦嗦的。”
“你少咒我,你不是说你亲爹在你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吗?”
钱六爷没好气说道。“别气别气,我只是在表达对你的敬爱,改天请我吃饭啊,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