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zsq车子已经驶离老远,姜啸恒的身影倒映在后视镜里,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点。陆虞风不禁从心中感慨,大概是姜啸恒以前的缺德事做得太多,所以上天派了个冼司然治他。以前姜啸恒去哪儿都是横着走,现在真成个惧内的了。不过陆虞风并不因此而鄙视姜啸恒,反而很钦佩他。以姜啸恒的能力和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偏偏他是个痴情种,守着个歌女出身的冼司然过日子,外面的事业也搞得风生水起,很少有男人做到他这一点。不过想到平时姜啸恒提到冼司然时那怂横的模样,陆虞风就忍不住轻笑出声。车内一片寂静,陆虞风的笑声虽小,冼司然还是听到了,她不禁问道:“陆先生,你笑什么呢?”
“我在笑你男人。”
陆虞风大大方方道。“姜啸恒吗?”
陆虞风微微侧头,挑眉道:“不是他还能是谁,难不成你还在外面包了小白脸?”
冼司然开玩笑道:“正考虑包一个。“那改天我买顶绿色的帽子给姜啸恒戴,提醒他提防着外面的男妖精。”
陆虞风幽默回道。冼司然就想到姜啸恒戴着绿帽子,头上还缀着花的模样,捂唇偷笑。在外人看来,姜啸恒为人疯狂狠辣;但是跟他亲近的人,都觉得姜啸恒自带笑点,比如陆虞风和冼司然。二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就聊到姜啸恒。陆虞风便道:“姜啸恒这个人吧,不缺钱,也不缺权,但是很缺一样东西。”
冼司然无缝衔接,“缺德。”
“不错,很了解他。”
陆虞风唇角勾起的弧度变大。漫长的车程中,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车子很快抵达了老正兴饭馆。老正兴饭馆是沪城当地的老字号饭馆,颇具江南风味,河鲜都是最新鲜的,再配上茅台,不管是视觉还是味觉,都是一大享受。陆虞风早在二楼订好雅间,华西亭也刚来不久,他身后跟着他的小伙计陈小签。冼司然先出现在门口,小脸儿黑黢黢的。华西亭见她真来了,忙弯着眉眼笑道:“阿四,又见面了。”
他走过去,大手搭在冼司然的肩膀上。陈小签咧了下嘴,像是嫌弃,又像是在羞耻。冼司然刚要说话,身后的陆虞风走了进来,暗中发力将她挤到一边,华西亭搭在她肩膀上手也滑了下去。陆虞风冲着华西亭伸出手,斯文笑道:“华先生,久仰。”
华西亭愣了片刻,笑容淡了几分,回握道:“早就听闻陆先生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是华先生看得起我,请坐。”
二人维持着基本的客气,寒暄几句,便聊到正事上。华西亭淡淡道:“说句陆先生不爱听的话,我这人向来不喜与别人打交道。这次是看在阿四的面子上,所以才答应跟陆先生一叙,既然合作谈成,我这边会尽百分百的力。也希望陆先生那边能信守承诺,莫要过河拆桥才是。”
早就听闻华西亭是个强势的人,陆虞风初见他时,还不大相信,如今看来,果真不能以貌取人。明明是谈判,华西亭说话却毫不客气,可陆虞风并不生气,华西亭这样厉害的人物,有几分傲气倒也无可厚非。陆虞风好脾气道:“华先生请放心,陆某虽然不是什么善人,但也知晓‘信誉’二字如何写,只要华先生那边能将赌场的麻烦事搞定,我答应过的事情绝不会反悔。”
“那便合作愉快。”
华西亭举起手中的高脚杯。陆虞风微笑着端起酒杯与之相碰。见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冼司然也表达了些自己的想法,“因着北方灾荒,来沪城讨生计的流民众多,陆先生若是有扩张生意的打算,不如先从亭哥那边借调人手,这样雇佣来的伙计有亭哥做担保,也不怕手脚不干净。”
陆虞风道:“这个主意甚好,正巧我和姜少帅打算投资轮船公司,如今水匪众多,需要手脚麻利、头脑机灵的伙计跟着运货,到时候希望华先生给我引荐些人才。”
“这个自然,陆先生能为那些贫民提供活计做,华某人在此谢过。”
华西亭抱了抱拳头以示谢意。随后他看向冼司然,温和道:“虽说你又变黑了,不过倒是和以前一样,为着那群穷人着想。亭哥也替他们谢谢你。”
冼司然不好意思道:“谢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个中间传话的。落到实处,还是需要你和陆先生两个人操持。”
华西亭一直笑着,拿起公筷给冼司然夹菜,说道:“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里的草头圈子,尝尝。”
“亭哥,你记性可真好。”
冼司然道。华西亭失笑道:“倒不是我记性好,以前你每次跟我蹭饭,都点这个,我想忘也忘不了。”
陈小签和陆虞风皆是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二人。陆虞风轻咳,打断他们的对话,不动声色道:“原来华先生和少。。。阿四老早就相识了。”
‘少夫人’三个字即将脱口的一瞬间,陆虞风顿时刹住,冼司然听得心惊肉跳。微微松了口气,冼司然解释道:“亭哥收留过我一段时间,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陆虞风打量着华西亭,桃花眼、高鼻梁、宽额头,长相有种女相的美,却很自然糅合着男性的阳刚。他心想,若姜啸恒再晚几年遇到冼司然,恐怕就没姜啸恒什么事了。怪不得冼司然出来要见华西亭时,姜啸恒百般不愿,如今看来,华西亭对于姜啸恒来说,真是一大劲敌。本着对姜啸恒的了解,陆虞风深知不能久待,一来怕姜啸恒按捺不住杀过来,他一来事情就要变得大条;二来怕姜啸恒又生气地发疯,到时候不敢跟他太太发脾气,又大半夜给他打电话骚扰他。无论是哪点,都是陆虞风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谈完正事后,他只坐了半个小时,便以公事繁忙为由,带着冼司然和华西亭告辞。临走时,华西亭摆手道:“阿四,记得请我吃饭。”
冼司然干笑一声,没回应。陆虞风不禁蹙眉,这个华西亭对冼司然的态度也太奇怪了,既不知冼司然是女儿身,那他。。。是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