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29P姜啸恒的怀抱明明很暖,可冼司然却觉得异常的冷,不是生理上的冷,而是心理,冷得发寒,甚至刺骨。当时那种濒临死亡威胁的恐慌,最需要亲近的人来安慰。可姜啸恒呢,明明是华西亭救了她,他却在这种时候莫名吃醋,还对华西亭那种态度,简直是不可理喻。冼司然就这样静静地被姜啸恒抱住,她既不说话,也不挣脱,像个没有感情的玩偶。“现在有没有好些?”
姜啸恒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表现属实是不理智,松开冼司然的同时,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满小心翼翼。冼司然默不作声地下车。姜啸恒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沉默片刻后,他默默地跟在冼司然的身后。回到卧室,冼司然换下外衣,姜啸恒上前去接,冼司然却一把将外衣拿远,不准姜啸恒碰。她的态度很冷漠,而姜啸恒也知道她态度冷漠的缘由,他看着她来回忙碌的背影,说道:“我知道你在跟我生气,我们把话说开。”
冼司然看也不看他,语气淡淡道:“没有什么可说的。华西亭救我算他倒霉,无缘无故遭你冷眼,我就应该被车撞死。”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姜啸恒道:“我知道我当时不应该对华西亭那个态度,也不应该在那种情况下摆冷脸,这次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跟华西亭接触。”
他只是嫉妒,嫉妒华西亭和冼司然相识比他早,甚至在冼司然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暗恨自己没有及时救她,却让华西亭钻了空子。人在浓重的嫉妒之下,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姜啸恒也不是什么圣人,他很忌惮华西亭,当时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对华西亭排斥的情绪,他迫切想把冼司然带走,并不想冼司然和华西亭接触。冼司然对华西亭的态度,让他十分有危机感,冼司然心里本就没有他,而华西亭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冼司然接触,难保冼司然不会动心。冼司然咬牙忍着喉咙中的酸涩,说道:“行,我以后哪里都不会去,就乖乖待在这里,就如你所愿。”
“我没有要把你关在这里的意思,你以后就不要再和华西亭来往,我不会限制你自由。”
姜啸恒心里面愈发堵得慌。他宁愿冼司然发一顿脾气,也不愿意看到她这种故意赌气而隐忍不发的模样。冼司然冷笑,“算了吧,说什么不限制我的自由,你不觉得可笑吗?你就差把我关在笼子里面了。”
“别讲这种话刺我。”
姜啸恒脸色也不好看。冼司然干脆不说话,她去洗手间换了身家常的衣物,随后躺在床上睡觉。姜啸恒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紧接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伸出胳膊碰冼司然的肩膀。冼司然拉紧被子,根本不理会。姜啸恒连人带被子捞起来,侧身搁在臂弯里,搂着冼司然的肩膀,“别生气了行吗?”
“你不用跟我说什么,去忙你自己的吧。”
冼司然闭紧眸子,对姜啸恒爱答不理。姜啸恒松开她,重新坐回床边沉默着,半晌,他才开口道:“你就这么介意我对华西亭的态度。”
话一出,冼司然怒极,气到极致,她甚至想狠狠甩姜啸恒一巴掌。她生气是因为他对华西亭的态度?真是可笑至极,明明跟华西亭没有任何关系,姜啸恒却非得往华西亭身上扯,难道他不会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吗?他总是这样,莫名的情绪发泄到她身上,明明当时她那样害怕,他却。。。洁白的贝齿陷入饱满的下唇,冼司然忍住心中的酸涩,故意不说话,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不想跟他说话。而这长时间的沉默,却像是默认一般,让姜啸恒的脸色猛地下沉,“你到底是因为我生气,还是因为我对华西亭的态度而生气?”
冼司然已经气到无话可讲,她淡淡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生不生气,对你来说也无所谓,你不用在这里继续说什么,到最后也不过是吵一架不欢而散罢了。”
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让姜啸恒无可奈何中平添一丝恼怒,“说到底又是因为华西亭,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冼司然语气不咸不淡,但若仔细听,却能听出一丝委屈,“不管是上次照片的事情,还是这次的意外,你总是不理智地发一顿脾气,好像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
“那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姜啸恒声音提了几个度。冼司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会有。”
紧紧攥着拳头,指骨咯吱作响,姜啸恒死死咬着牙,目光阴鸷地看向冼司然瘦削挺直的背。即便没有回头,冼司然都能感受到这股尖厉的视线,像是万千把锋利的刀刺过来,仿佛要透过皮肉,将她整个人刺得鲜血淋漓。半晌,她才听身后姜啸恒道:“所以对你这种油盐不进的女人,就应该用些非常手段,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老老实实待着吧。”
身边的床在回弹,姜啸恒已经起身,冼司然猛然坐直身体,将一只枕头用力丢向姜啸恒的后背。不痛不痒,枕头从背后滑落,姜啸恒转头将枕头捡起来拍了拍,然后放回床上,冷着眸子道:“你最近累了,好好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别再出去了,你若是无聊,就邀请小六和叶小姐来家里坐,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管。”
“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用你说。”
冼司然眼眶发热,死死忍着喉咙中的酸涩。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倔强和冰冷纠缠,最后还是姜啸恒别开视线,说道:“你刚才吓坏了,好好睡一觉,我晚上会回来陪你。”
冼司然冷漠而疏离,别过视线,她陷入绵软的锦被中,轻轻阖上眸子。姜啸恒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转身离开。